五岁的陈渊咬着冰棍儿,茫然看着欢腾的大人,丝毫不知悲惨的童年即将到来。
十八线小城里出了这么个天才,各大报社竞相报道,数不清的机构轮番找上门来,民间的官方的,无一例外想观察、测试陈渊,看他的记忆强度能达到什么程度。
在别的小朋友捉迷藏、玩游戏、无所事事地追来赶去时,陈渊在背圆周率小数点后的500位,在磕磕巴巴地念《史记》跟《唐律疏议》。
因他显示的是记忆天赋,所谓的专家们就是想看这样的孩子,对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数字和文字,究竟能记住多少。
日复一日啃着那些大人都无法承受的枯燥内容,让陈渊很快就厌烦了这一切,在记者和专家面前故意前言不搭后语,瞎扯一通。
外界渐渐对陈渊失去了兴趣,陈家重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可尝过甜头的陈爸爸不甘心,认定陈渊就是个天才,带着他跑遍全国各地,想找到能给出权威鉴定的机构。
这一跑,就是十年。
陈渊的整个小学和初中,几乎都是在各种交通工具上度过的。
陈爸爸觉得陈渊能过目不忘,学校学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买好所有教材丢给他自己看就行。陈妈妈也曾极力反对过,但后果就是无止境的争吵、谩骂。
陈渊从一开始哭得发抖,到最后视若无睹地关上门,用了一整个少年时光。
陈渊梦到的,是自己坐着火车去学校报道的场景。
妈妈站在月台上,边擦眼泪边对自己挥手道别,他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脑袋,没心没肺地笑:“妈,等我回来,我就是大厨啦!”
等火车开出月台后,陈渊收了笑脸,木然看向窗外,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了。
直到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
“小伙子,可以请你换个座吗?”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客气地问他:“我们一家三口没买到连着的座位,你能不能跟我儿子换一换,他就坐在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