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书桐稍稍靠近他,笑眯眯道:“你是不是在想,反正只要你带着他过去,对方肯定会道歉,你只是想让席钰为自己的错误负责而已,对不对?”
“你……”席端惊异于他的敏锐。
“你或许不应该继续把他当小孩子看,”段书桐认真道,“在他小时候,说不通道理,你可以稍微强硬些,可他现在能听明白道理,不如换一种引导方式。”
他理解席端的心理,家长很多时候都以为孩子不懂事,说了也听不明白,不如利用家长的威严与强势,让孩子遵循自己的意愿行事,让他们少走弯路。
他让席钰去道歉,不过是想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负责到底罢了。
不能说不对,但到底少了平等交流的意味。而孩子,最需要的就是尊重与平等。
席端沉默良久,一声轻叹似有若无,他看向段书桐,墨染的双眸仿佛有流光闪过。
“是我的错。”
一贯冷漠的商界大佬,这一瞬间示人以弱,却并未让人觉得狼狈,反而……有点心酸。
席钰现在可以恣意,是因为有席端在撑着。
而席端当初在席钰这样的年纪,面临敬爱兄长的亡故,遭遇双亲的去世,面对懵懂不知事的侄儿,只能咬牙硬撑下来,用十来年的时间,令将倾大厦变成固若金汤的堡垒。
“不是你的错,”段书桐轻声安慰,“谁都是第一次教孩子,慢慢来。”
席端扬唇,眸中笑意点点:“你不是第一次?”
段书桐:“……”他能说前世带过好几个孤儿吗?
对于回答不了的问题,他果断转移话题逃过去。
“听说仁广是厉家产业,你是怎么从厉骁那里救出裴若薇的?”
席端缓缓收敛笑意,淡淡道:“几天前,刚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