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送银钱还偷偷摸摸的?”颜爻卿笑眯眯道,“都渴了吧?跟我进屋……”
正巧刘哥儿在家劈柴,颜爻卿便让他帮着端了温水过来。
等着刘哥儿出去没了旁人,流森这才道:“可不得偷偷摸摸的,那些个作坊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些日子突然就说不给老五银钱啥的,还不让别的作坊给银钱,你说这箱什么话……”
“我听说官道上还有拦路的,说是不让人来上坡村,我偷摸观察很久才找到一条小路过来……”
“老五,你说那些人是怎么了?当初说好的事情怎么就忽然变卦了呢?”
流森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觉得个别的人变卦倒是能理解,便是流水村现在也有一些人变卦,不过只是少数人而已,他们的意见根本没人会听,甚至是大家还商量着要把那几个人撵出作坊。
“因为大家都变了。”颜爻卿道,“以前大家都过的苦日子,知道苦日子应该怎么过,可现在大家不用再过苦日子了,跟以前不一样了,而谁都没有过这样好日子的经验,所以才会变卦。”
大家都是寻常人而已,若是所有人都能从一而终,那颜爻卿所在的世界就不会是这样的模样。
“我不懂。”流森老实道,“流水村也有一些人变了,不过只是少数人。”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颜爻卿忽然话锋一转问,“你们去县上送钱了?”
“还没去。”流森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听说县老爷要给作坊加税,这个钱要先拿出来,我们都觉得不妥当,便没有去县上。听说县上还有个皇帝的儿子,也不知道真假。”
颜爻卿一愣。
方才黄四郎还回来过一趟,给他换了手指头上的药膏子又去作坊忙了,他才是如假包换的皇子啊。
怎么这县上忽然又冒出来一个皇子?
“村里的老人说皇子哪能来这种小地方,更何况皇子便是来了咱们这小地方,能不能活下去还两说呢。”流森就道,“老人们都说县上那边怕是要反了,那加税就是要收拢钱财的。”
听着流森说着这个话,颜爻卿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他在流水村见到的那位老人。
看上去很普通的老人却有着不同凡响的传家宝,并且十分睿智,那时候颜爻卿便想那老人是不是有什么来历。如今他听到流森这般说,竟是一点都不觉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