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老爷是个圆滑的,要不当初也不会派李大帮咱们,他直接点了牛二帮咱们岂不是更好?”颜爻卿就道,“所以我断定这回事情定然是不了了之。因为狗老爷的存在,想要叫冉家承担责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律法难道是摆设?”黄四郎就道,“咱们也有证据,认证的话,只要老五你开口肯定能找到,物证也容易,那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哪有那么容易。”颜爻卿嗤笑,“你且看着吧。有些事换个说法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就比如说我叫你写的状纸,是不是我自个儿凄凄惨惨戚的,可事实上是那样吗?”
事实上颜爻卿根本没怎么受欺负,动手的人是他,状纸上看上去可怜的也是他。
“可状纸是一回事,狗老爷又是一回事啊。”颜爻卿就叹了口气,“人心呐,永远都是偏的,不可能公平公正。”
黄四郎自然还是有些不信,他是觉得县老爷还算不错的。
颜爻卿也没有非得叫黄四郎相信,只是叫他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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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的事儿耽搁不得,颜爻卿隔天就跟黄四郎去了镇上。
不过去阴秀才府上以前,颜爻卿先去了一趟清姐儿家中。
“清姐儿在家吗?”颜爻卿在外面喊门。
“来了。”叶清儿赶忙来开门,一见着黄四郎手里头挎着,背上背着,脚边还放着许多东西,顿时就有些犹豫起来,若是这些东西都给她拿的,她又能拿什么还呢。
人情往来,人情往来,最重要的是有来有往才能有人情,若是她家里头穷的还不起那些个好东西,那么这人情也就慢慢的淡薄了。
颜爻卿一看叶清儿的手就知道她想什么,赶忙道:“这回拿来这么些东西是想叫你帮忙来着,木匠在家?正巧你们俩一块儿帮忙……这事儿啊,我跟黄四郎都为难呢。”
“那快进来。”叶清儿眉头迅速舒展,打开门叫颜爻卿和黄四郎进来。
窄窄的小院子分成好几个部分,颜爻卿打眼一看就有些心酸酸的。
墙根晒了许多干菜,看样子是打算留着吃的,屋檐下面的那只风干的鸡还在,看上去也没变少,定然是一直舍不得吃,等着客人来了好拿出来用的。小院子另外一边摆着几块木头,应该是冯木匠要做的活计,另外一边是正在浆洗的衣裳,那就是叶清儿的活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