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的针线活马马虎虎实在是拿不出手,又不能叫辛氏知道今晚的事儿,便只有二房拿衣裳了。
而颜文车和颜文宇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只是兄弟几个都心照不宣,嘴上没说出来罢了。
黄四郎有心想问为什么,可看着颜爻卿面沉如水的样子到底是没开口,乖乖进屋拿衣裳。
好好的衣裳全都撕成布条,放到开水里煮了,又放到锅盖上蒸,硬生生蒸干。一桶一桶的热水烧开摆在院子里,那边颜文宇就一趟一趟的往家里捡柴火,黑灯瞎火的摔了跤,身上的衣裳弄脏了,也没叫出声,还是照常干活。
颜文车去上房窗户前面低声说了几句话,再回来眼圈红红的,低着头帮忙。
等着颜爻卿觉得热水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进屋跟林大夫说:“开始吧。刀片若是不能用就用菜刀,磨锋利了一样能行。”
“有银刀。”林大夫道。
颜爻卿松了口气,“且开始吧。 ”
再次到外面,颜爻卿就看着颜文宇蹲在墙根歇息,见着他出来便低声道,“娘说爹晕过去刚醒,不叫咱们知道,也不叫林大夫去看,说先顾着大哥要紧。”
兄弟几个谁都没说颜文武怎么样,可辛氏和颜老头就是知道了。
颜家这一大家子人,平日里极少有龃龉,便是偶尔有点不愉快也是两三天就好了,辛氏和颜老头又是个胸怀宽广的,把家里的这些兄弟都养活的很好,这会子忽然出事,又怎么能瞒着他们呢?
“什么都别跟娘说,不说什么就是最好的消息。”颜爻卿道。
“我懂。”颜文宇赶忙点头。
什么都不说就代表颜文武至少还活着,若是他们兄弟几个开了口,那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颜文武没了,要么颜文武好了。
两种结果恰巧相反,要么大喜,要么大悲,对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无异于是要命。
月色渐浓,院子里忙碌的兄弟几个逐渐能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