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小锅县的收成好,大伙儿日子普遍改善了,过年前便有许多人家杀猪。一头猪的肉一家人吃不完,要不与其他人家分,要不拿到县里来卖。摊市上除了年节的装饰品,就数猪肉卖得最好。
童冉原本也想买,可他过年前去吴家村看了一眼,那里的小猪仔都长大了,村民们为了感谢小老虎替他们放猪,送了童冉整整一箩筐肉和大棒骨,多得他吃不完。
其他村子有样学样,也想送童冉东西,全部被他婉拒了。
自己到底是县令,吴家村与他有旧,收就收一些了,其他村子还是不要拿的好。其实以后吴家村的东西,也是少拿为妙。
童冉站在自家院门口,这间租来的院子私密性差,他如今在县令的位置上已经坐稳,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衣食住行了,正好皇帝赏了他一百两黄金,拿来买个宅子绰绰有余。
童冉让球儿找来了牙子。那牙子一身灰蓝衣袍,很是利落,进门后跪下行了大礼道:“草民兴庆牙行掌柜余兴,叩见县太爷。”
“起来吧,”童冉虚扶一把,“我不过要买间宅子,没想到劳烦掌柜的亲自来了,坐吧,以后咱们私下里见时不用拘礼。”
“童大人是咱小锅县最重要的人物,童大人的事老夫怎好叫下人来办。”余兴道。他话说得奉承,脸上也堆着笑,不过并不叫人觉得谄媚生厌,很是能拿捏好分寸。
童冉没接他的话,只是笑道:“我记得卓阳府如今新上任的知府也是姓余,不知道跟余掌柜可有亲缘?”
“童大人敏捷,余知府正是舍弟。”余兴道,“我家世代做的牙行,索性舍弟争气当了个官,我这个当兄长的自叹不如。”余兴话毕,童冉没说话,他原本要等,仿佛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童大人放心,牙行是牙行,舍弟是舍弟,咱们一贯分得很清楚,绝没有以权谋私的事情,童大人可放心通过我牙行购房。”
童冉观他脸色,一派坦然,想起此前见到的余庆,他处事利落,确实不像以权谋私之辈,便对他的话信了三分。
“余掌柜这样说,我便放心了。”童冉道,“我想买一处宅院,也不用太大,就我和小老虎还有我一个小厮住。”
“童老爷应是快到娶亲的年岁了吧?”余兴道,“以后新妇进门,再给您添几个儿子,人口便多了,还是要未雨绸缪,买大些的院子好。”
童冉一愣,他前世母胎单身到三十多岁,现在这具身体过了年也刚刚十六,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些。按大成的习俗,男人十六七娶亲也是常有的,就算二十才娶,这个年岁也能开始说亲了,余兴这话倒也没错。
不过,童冉一笑:“我暂时没这个打算,您替我推荐宅子的时候无需考虑这些。倒是我希望庭院能够大一些,我家小老虎如今还小,以后长大了需要地方活动,院子太小了它伸展不开。”
童冉的小老虎在整个小锅县都是有名的,余兴自然也知道,他略一思索道:“小锅县前县令和同知都在城里头买过房产,后来他们落罪,房产便被抄了。朝廷把它们交给了我们牙行出手,同知那处小一点,已经跟一个外头来的商贾谈得差不多,邓其的那一处更大,如今还没有买家,童大人何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