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良忍了半天的眼泪, 终于落了下来。
封离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不要哭,我不逼迫你就是了。”
四周的威压消失,季温良猛地推开殿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巫古雪哭哭啼啼地跑出了落镜山,漫无目的地在人界走着,嘴里不停地念叨“不可能”、“为什么”。
待到星隐月消,东方渐明,方平静下来。
四周荒草齐膝,不见半个人影,也不知身在哪里。
茫茫六界,竟连个安身之处也没有。
眼眶一红,又要掉下泪来。
正伤心时,忽听得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孩子的哭声。
若是往日里,她必会不屑,动不动就哭,成什么体统。
可如今自己也是在哭的,不禁起了共情之心。
抹了抹眼泪,拨开杂草,顺着声音寻去。
山后,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坐在地上,满脸泪痕。
这孩子穿着蓝白的绸衫,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倒像是个修真子弟。
“喂,你哭什么?”
那孩子兀自难过,没注意身旁有人,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抬起头。
“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心里难受。”
巫古雪此时心里也是很难受的,这时候有个人和她一样难受,不自觉地起了同命相怜之感。
“你为什么难受?”
“我今天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采紫元草,可是却被别人先一步摘走了。”
“紫元草是干什么用的?”
“提……提升修为。”
“那你可知被谁摘走了?”
“知道,是上华宗的。”
“既然你知道是谁摘走的,为什么不抢回来?”
“抢?”那孩子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满脸迷茫之色。
“既然他先摘走了紫元草,紫元草就属于他了,怎么能抢?”
巫古雪冷笑道:“紫元草是他生的?还是他养的?”
这话问得甚是滑稽,那孩子摇了摇头。
“紫元草不是他生的,也不是他养的,是他从这地上摘走的,这与抢有什么分别?既然他可以抢,你为什么不能抢?”
孩子脸上浮现动摇之色,仔细想了想,又皱起眉,“我打不过他。”
“废物!”巫古雪破口大骂,“你告诉我他在哪?我给你抢回来。”
“你以大欺小,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