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特在心中苦笑,渣渣于刑讯折磨很有一套,知道如何利用黑暗、放置和寂静给予受刑者无形的痛苦与心理压力。
当熟悉的电流通过全身的时候,男人发出了难以抑制的惨叫,这和以往的疼痛完全不同。
过去是某个部位受到袭击,从接触点最痛,接着疼痛向其它地方迅速蔓延,痛感随着延展渐渐变弱,如一张局部的网,中心最强,周围减轻,尚能忍受;而这一次,在身体被水这一导体包围的情况下,全身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从头到脚,都被一张大网包住了,没有一处不疼,没有一处不是最疼,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布莱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因为耳朵没有堵住,无孔不入的水流进去,带着闪电火花,耳膜大概已经灼成焦炭,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脑子也被烧坏了,脑浆在沸腾,血液也是。他萌生了一种怪诞的念头,自己正在被置于火上烤干,尽管周围都是水。
被迫观刑的侦探深刻地意识到了绅士的可怕之处。
“他的脑子至少要迟钝三天!”他怒气冲冲地抱怨,对一个傻子他要怎么查?
“人我给你了,维修还是审问,由你处置。”绅士假笑,他并没有违背诺言。
侦探愤怒难平,可玩具是人家的,自己只是借用,他要给自己一个玩坏的,自己也得认命,用最快的时候把它修好,然后按期归还。
给足了侦探下马威之后,霍奇才放过了布莱特。
将男人捞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经过35个小时的治疗才醒来,苏醒之后也没有立刻清醒,对刺激的反应很慢,包括光、声音和接触,这是脑部损伤的缘故。医生诊断后告知侦探,男人至少需要两天才能完全恢复。
也就是说,侦探只有三天多的时间了。
霍奇的捣乱没有产生致命影响,侦探充满自信地想,一天就够了。
观察了布莱特的情况,侦探对霍奇说:“让他回节目组休息,玩具需要适当保养,特别是最喜欢的那个。”
回到熟悉的地方能给199号安全感,就算自己现在去审问他,对方也充满警惕,防备心极高,不利于获取情报,得让他以为危险已经过去,降低警惕,放松神经,自己才好入手。
霍奇隔着玻璃,看着那个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男人,他坐在病床上,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一整天了。
布莱特自醒来开始就抗拒一切碰触,哪怕平躺在床上他背部的皮肤都会因为身体和床褥的作用力感到疼痛,所以尽可能地减少与物体的接触。但他又太虚弱不能站立,就用背靠着或用手扶着墙,勉强站住。
现在痛感的残影正在消退,男人已经可以做更多的动作了,可身体的僵硬和思维的迟钝是极明显的,棕眼里的光也黯淡了不少,不知为何贵族的心里生出一丝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