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叹了口气,只是一个举手之劳而已,且要了阿良过来,也有部分因为自己的私心,没成想阿良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
他这样实诚的孩子,大概真的只有感激吧。
感激从一种为奴的形式换成了另一种。
容玉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张前厅角落里的小桌子。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点都不要被这个社会驯化。
可能坚持多久呢?
容玉本不是个多想的人,可在这侯府久了,见到的东西多了,也难免突然想,他有被驯化的那天么?
他在原身给他的基础上努力挣扎着,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走的到哪里。
可能到最后甚至连这深宅大院都走不出去。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宋俨明跟他说的话,
“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过了宗祠记名,你便永远是侯府的人,你将永远不可以爱人,永远不可以抽身,永远孤独,直到老,直到死。”
原本,他是那么义无反顾,可这时候,却突然有了些说不出的闷堵的感觉。
他站了起来,发现桌上还摆放着前两日祈福的祭酒,他鬼使神差似地走了过去,拎起一壶,拍开了封泥,揭开油纸盖,晃了晃,放在鼻尖闻了闻,
酒气闻上去比前段时间宋逸舟给他喝的“醉飞花”要淡薄一些,他仰天一口,擦了擦嘴角,
平阳侯府的饭菜不好吃,但酒却是酿得不错,入口绵柔,底蕴醇厚,当是好酒。
容玉又接连喝了几口,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缓步走到窗户那里,他看着外面的月色,微微有些迷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