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王另派有人避开东将军的拦截正式前来传书,一刻前才至,只不过似乎被任军师请去‘休息魅的声音极低极淡。
“果然。”兰息点点头,然后挥挥手,“你去吧。”
糊的黑影如一缕黑烟从帐中飘出。
“军师。”
帐外忽起的声音将任穿雨自沉思中唤醒,反射性的抬起手摸摸下巴。
“是四位将军来了吗?快请。”
“不是,是王派人传话,请军师前去王帐一趟!”
“哦?”任穿雨眸光一闪,随后答道,“知道了,下去吧。”
外传来侍从离去的足音。
好快啊!任穿雨凝着眉微微一笑,却略带一丝苦涩,抚着下巴的手已不再移动,不自觉的用力捏住。甚至还未想清楚该如何处置之时,传话的人便已到了!这世间看来没有什么是不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穿雨。”帐外又传来唤声,这一次却是乔谨冷静的声音。
穿雨应声出帐,四将正并立于帐前。
“你派来的人还未出门,王的侍从便到了。”乔谨看着任穿雨略有些嘲讽的道,脸上的神情却是严肃而凝重的。
“看来所有的事都逃脱不了他的法眼。”任穿雨微微叹道,“若是他愿意……天下也可掌控于他的五指之间的!”
“穿雨……”乔谨看着任穿雨,目光有些复杂,“我到现在依然不能认同你之言,但是……”他抬手似有些苦恼的揉揉眉心,“我却无法反驳你!”
“那是因为我们认同的王只有一个!”贺弃殊一针见血道,“你我心中或都有些鄙视这等行为,但为着那个人,为着我们共同的理想,为着这个天下,我们只有如此!”
“当年我们以血宣誓效忠的人……我们多年为之奋斗……”端木文声抬起手,看着腕间那一道长疤,然后长长叹息,“我依然希望……双王能同步共存!”
“你的希望似乎自古以来便是不可能的!”任穿云淡淡的打破他的梦想。
一时间五人皆不由静默。
“走吧,可不能让王久等。”乔谨率先打破沉默领头走去。
“臣等参见吾王!”王帐之中,五人恭敬的向王座上的人行礼。
“起来吧。”兰息摆摆手,目光一一扫过帐中爱将,神色淡然如常,“本王此次召你们前来……是因为我们在此已休息多日,该催交城的白王动身了。”
嗯?五人闻言皆有些愕然,本以为王召他们前来是要训话的,谁知……皆不由同时中松了一口气。
“此次前往交城发兵十万,以乔谨为主帅,穿云协之。”
可是兰息的后一句话却又同时令他们心头一紧。
“十万大军前往交城,是否另十万大军绕道直往帝都?”任穿雨小心翼翼的问道。
兰息看着他淡淡一笑道:“非也。文声与弃殊领军五万半个时辰后随本王前往涓城,其余则由穿雨率领原地驻守,兼负责粮草运筹之事。”
此言一出,五人一震,但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兰息的声音再次响起:“穿雨,风王派来的信使养好精神后,便让之协助你,无须再回涓城。”
五人此时已是脊背发凉,呆呆的看着王座上的人。
“王,请容臣进一言。”半晌后,任穿雨恢复清醒。
“哦?”兰息看一眼他,“若非良策,不说也罢。”
“不!”任穿雨当头跪下,双目执着而坚定的看着兰息,“臣这一言只在此时说!”
兰息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言,旁边四将则微有些担心的看着任穿雨。他们都是跟随兰息多年之人,深知其心思深沉如海,喜怒悲乐皆不形于色,这么多年他们也无法捕捉其心思,也因此而为其深深折服及无条件的信任与崇敬,只是这敬中还藏有一丝谁也无法否认的畏!
“那你便说说看,到底是什么良言令你如此执着?”片刻后兰息才淡淡的开口。
“一国不能二主,一军不能二帅!”任穿雨的声音简洁干脆。
帐中一片寂静,只能听得四将微有些沉重的呼吸,而王座上端坐的人与王座下跪着的人则是目光相对,只不过一个平淡得没有丝毫情绪,一个却是紧张而又坚定。
“穿雨,我想有一点你似乎一直忽略了。”兰息的声音淡雅而从容,墨黑的眸子深得令人无法窥视一丝一毫,无波的静看地上的军师,“我与风王是夫妻,自古即夫妻一体,不存在什么二主之说!”那最后一语,已略带警告之意。
“可是……”任穿雨依然眸光坚定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王者,“王,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风王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风国又是怎样的一个国家!风云骑又是如何勇猛的一支军队!更而且……”
任穿雨的目中射出如铁箭一般冷利的光芒,脸上涌上一抹豁出一切的神情,然后深深叩首:“王,您不可忘前朝赦帝之语‘非吾要为之,实乃其势逼也’!”
那最后一句是一字一字吐出的,清晰、沉甸、一下一下的落在帐中,在帐中每一个人耳边重重响起,那回音都一字一字的直达心脏!
“请王三思!”四将一齐跪下,叩首于地。
“非吾要为之,实乃其势逼也……”这样的喃语不觉中便轻轻溢出,兰息平静得如远古幽湖的面容也绽出一丝细细绮纹。
“非吾要为之,实乃其势逼也!”
在史上留下此言的是前朝有着圣君之称的赦帝。
赦帝乃仲帝第九子,仲帝崩后太子继位,是为希帝。赦帝与希帝同母兄弟,感情素来亲密,且文武兼备,才干出众,是以希帝十分宠信并重用之。赦帝有着希帝的信用,是以做事皆可放开手脚,毫无所顾。他改革弊政,用人唯能,令国日渐富足强盛,而外三抵番军,伐桑国,讨采蜚,收南丹……可谓战功彪炳,世无所比!且麾下集无数能人俊士,开府封将,位高权重,一时可谓国中第一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