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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絕眉头微微一沉,眉眼中闪过一丝銳利,沉声道:“宣。”
“是。”楚云当即高声道:“宣南蛮圣女使者進殿。”殿上群臣頓时齐齐側头朝殿外看去。
云輕高高坐于其上,缓缓收敛了嘴角的笑容,眉眼间几不可見的微蹙,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若她当日没有记錯的话,飞林曽经问过雪王妃是不是南蛮人,而雪王妃含糊其辭,今日这南蛮使者……
没等她如何思索,殿外快走上來的几人,云輕抬眼看去。
只見來人不比秦国人彪悍体型,也不若趙国人的高大,齐楚的溫文尔雅,韓燕的风度翩翩,看上去并不是很强壯,个子适中,风度也不谦和,却精壯之极,犹如豹子,好像隨时都可以在瞬间給人致命一击的感覺。
來人三男一女,三个男子头上帶着插了羽毛的帽子,上身只穿一件看似单薄的貼身短襟,下身圍着一虎皮裙,不似繁裝儒衫,与七国民风大不相同,看上去很新鮮。
而那一个女子一身純白的衣裙,裙脚上綉着一圈像树又像鳥,看不出來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图案,脸上以白紗蒙着,看不見容貌。
三男一女大步走上,当前那女子一進殿门,一眼便对上了云輕的眼,便没再移开过,注視着云輕的脸,完全无視旁边的独孤絕。
独孤絕一見眼神一厉,重重的一声冷哼!
那蒙面的女子闻声斜眼看了独孤絕一眼,便也不再理会,依然站在殿上打量着云輕,对独孤絕不行礼也不跪拜。
朝中百官見此齐齐脸有怒色,楚云脸色一沉便欲出声。
那蒙面女子身后一長相刚武的男子,見此踏前一步,看着独孤絕高声道:“南域圣女座下左都尉見过秦王。”说罢与身后兩男子对独孤絕微微躬身為礼,却不行跪拜之礼。
而那蒙面女子只淡淡一点头,权当作了礼节。
“放肆!見唔君王為何不跪?”礼部上大夫立刻面色一沉,上前一步大喝道。
那左都尉冷冷的瞟了礼部上大夫一眼,声音万分洪亮道:“天地君亲师,我南域只跪圣女,邻邦君王,為何要跪?!”虽然七国称呼他们為南蛮,不过他们自己却不是如此称谓,而是南域。
一句话说的万分响亮,擲地有声,万分桀鷔不驯。
“你……”礼部上大夫面上瞬间被气得通紅。
独孤絕闻言满身冷酷的皱了皱眉。
楚云見此立刻揮了揮手,打断群臣憤怒的欲呵斥的话语,看着眼前的左都尉,沉声道:“国自有国礼,无須强求。”
南蛮之地只信奉圣女和南蛮王,这只跪他们的说法并不是虛構,今南蛮圣女的使者來的蹊蹺,这礼法上到没有必要太过强求,先看來意。
一句话按抚百官,百官闻言齐齐收敛了怒色,靜待來人表露來意。
那左都尉見此,看了一直淡然坐在王座上的云輕一眼,再度对着云輕微微躬身后,高声道:“我南域圣女闻相邻秦国,出一惊才絕艳之人,驾驭万兽,声震八方,今恰逢大好日子,我圣女特意送上薄礼一副,望请王后笑納。”说罢,伸手从身后一男子手中取下一長長的礼盒对着云輕递上。
自这三男一女進殿,云輕一直与打量着她的蒙面女子对視,此时听言如此说道,不由望向说话的人。
百官闻言瞬间面面相覷起來,面色不怎么好看,只送礼于王后,这算什么?
先有王,才有王后,大殿之上献礼于王后,不就等于无視他们的王,虽然是献礼,但是……
高坐于上的独孤絕見此,却并不覺得难堪,若是送給別人,那么这面前的三男一女不要再想走出这秦国,不过若是送給云輕,那么他不但不怒,反而覺得欢喜。
“呈上來!”独孤絕大手一揮。
下方的墨銀,墨离立刻走上前,接过左都尉手中的礼盒,在王阶下站定,万分小心的打开。
防范于未然,这南蛮來得蹊蹺,不能大意。
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盒,見里间就只一卷軸,看來是字画一类的东西,难道真的献礼而來?
云輕見此移开目光,看向左都尉淡淡的道:“多谢圣女。”
“王后喜欢才好。”左都尉定定的看着云輕,眉眼中很是尊敬。
墨銀見此取过画,恭敬的走上前朝云輕缓缓展开。
云輕,独孤絕頓时齐齐看过來。
只見卷軸展开,一副水墨山水立刻跃入眼帘,荷塘清幽,蓮花朵朵,一女子依栏而立,凝望远方,冷淡而絕世清艳,乃是一副絕色佳人图。
楚云站在云輕和独孤絕之前,也把此画收入了眼帘,不由暗自诧异,給云輕献上一美人圈,这是什么意思?这画要送,送他们秦王还貼切一点,送給云輕做什么?
此念头还没成型,那画作接着展开,画中絕色麗人的容顏完全展露出來。
弯弯的柳叶眉,黑如宝石的丹凤眼,小巧的瓜子脸,而那眉心一块殷红的櫻花印记,令整个人更添三分灵气。
三人看到这齐齐一愣,那張脸,这不是云輕是誰?
云輕眉眼中微微一闪而过诧异,她的画像?
独孤絕則瞬间神色一冷,南蛮圣女送來一副云輕的画像是什么意思,不由眉眼一沉正欲说话,却一眼扫到墨銀打开画作的右下角,作于丙辰年七月,话到嘴边卡在了喉咙里,傾刻间说不出话來。
丙辰年七月,这幅画是二十年前所作。
云輕瞬间大感诧异,二十年的画像,这不是她,但是那張脸,那額上的櫻花标记,怎会如此相像?
与独孤絕对視一眼,兩人再度仔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