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天空依然是那样的阴霾,明明远方已经传来了几声闷雷,但是等了很久,雨点却始终也不肯落下来。事实上,到了3001年的今天,什么臭氧层漏洞已经多得像是筛子上的小孔,哪一次下雨,不是拼命洒干冰,人为干扰大自然的产物?
在这样的沉闷与一片苍白中,那些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那些明明能达到超音速,更有足够机动性做出各种特技动作却因为天空交通管制,只能把控制权交给计算机,在固定航线上老老实实前进,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工蜂的飞行车,还有那些此起彼伏灯红酒绿的广告牌,就愈发显得单调而无聊起来。
那些坐在飞行车里的人,也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这个手里抱着一只金属罐,带着满身的孤独,徒步前进的大男孩。
他们真的不明白,明明在路边就有免费使用,每小时可以移动三十公里的自动传送带,这个大男孩为什么会选择步行这种浪费时间,更在挥霍生命的方法。事实上在他身边擦身而过的,绝大多数都是身披一层铁甲,眼睛里冒着或红或绿灯光,时间对它们而言根本没有多大意义的机器人。
齐牧扬就是这样慢慢的走着,用他的双眼,看着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年,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的城市。生活在这样一个用最纯粹钢筋混凝土堆砌出来的城市里,每一个人都必须让自己像上了发条的钟表一样高速运转。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不被社会脱掉,才能每个月领到固定的薪水。
他看得是这样的认真,又是这样的仔细,当他在习惯的指引下,不知不觉的转过几个街角,走上一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道路,看到几十个人在街边排成了一条长龙,等待政府办事处大门打开的时候,齐牧扬才猛然想起,三个月一次,领取政府救济金的日子又来临了。
当轮到齐牧扬抱着手里那个金属制成的瓶子,坐在椅子上,接受审问囚犯式的工作程序时,坐在对面一个看起起来年龄大约三十岁的女职员,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齐牧扬,你又来了?”
“嗯!”
“还是找不到工作?”
“嗯!”
“现在每天还是玩什么太空战斗机,什么战争游戏?”
“嗯!”
“我在这个办事处工作了六年,就为你办理了六年的救济金发放手续。”
那个女职员看着手中的履历表,不由发出了一声轻叹,“我知道你的情况,你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根本找不到工作,但是你也不能天天玩那个太空战斗机竞技游戏,用这种方法来消磨自己的时间吧?我想如果没有你那个朋友华庚的帮助,单凭这点救济金,你又要每天玩网络游戏支付不菲的电费,只怕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