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在军营中煽动哗乱,会受到什么惩罚吗?”看着新兵们手中拿的各种工具,纠察队长也隐隐猜到了燕破岳的目的,但是他的语气依然严厉:“你别忘了,军法无情!”
燕破岳终于回过了头,他凝视着纠察队队长的眼睛,右手大拇指向自己一挑,又点点自己心脏位置:“可是人有情。”
就是在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新兵重新集结回来,在他们的手中拿着铁锹、锄头、簸箕,甚至是水桶等工具,现在他们看起来与其说是一支军队,更不如说是一支杂牌工程队。
最让周围那些老兵震惊得几乎说不出来话的是,解散时还是一百一十二个人,五分钟后重新集合时,人数非但没有少,反而看起来更多了。不但有刚才没有听到哨声的新兵在知道事情后跟着一起加入,甚至就连一些老兵也拿起工具,站到了这群菜鸟的中间。
“你如果现在下令解散,最多只会关几天禁闭。”
纠察队长放缓了语气,但是他说的内容,却字字如刀:“如果你还坚持把他们带出去,我不会阻拦,可你必须清楚,一旦踏出军营大门,事件性质就会产生变化,你身后的士兵会被批评教育,而你很可能会把自己送上军事法庭!”
军事法庭!
听到这个词,燕破岳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旦他被送上军事法庭,哪怕最后被宣布无罪释放,他在军营中的前途也会彻底消散,任何一支部队,任何一个上司,都不会接受和喜欢上过军事法庭的刺头。真那样的话,他又应该如何回去面对自己的父亲?他又如何去完成超越自己父亲的誓言与梦想?!
但是一次深呼吸之后,燕破岳脸上的犹豫就消失了:“如果我现在因为畏惧军法而选择见死不救,将来我上了战场,又能谁敢保证,我不会因为畏惧死亡,而做了逃兵甚至是叛徒?!”
纠察队长深深地望着燕破岳和在燕破岳身后集结的连队,他肃然挺立,对着燕破岳诚心诚意地敬上了一个军礼,然后侧开身体,让出了燕破岳通往军营大门的路,燕破岳狠狠一挥手,放声喝道:“新兵连,跑步前进!”
“等等!”
在右翼突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燕破岳和纠察队长一起霍然转头,五六个军人一起快步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多岁,他走得虎虎生风,肩膀两杠四星的大校肩章,在瞬间就映亮了所有人的双眼。
在这个时候,竟然是师长刘传铭亲自赶过来了。
刘传铭只是扫了一眼,就将目光定格在燕破岳的身上,看着燕破岳肩膀上那代表第一年入伍新兵的肩章,再看看他身后排成四排,数量已经超过一百五十,而且数量还在缓慢增加的连队,刘传铭脸上露出凝重:“名字,军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