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你活!”
那个手里拎着刺刀地白俄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想放声大笑,来表达对雷震地不屑。 他想用放声大笑来证明自己的勇气,但是他张大了大嘴巴,却什么也没有发出来。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真地还没有几个人,能在面对一头已经牢牢锁定自己,纵然逃到天涯海角,也绝对不会放弃追杀的疯狂猛兽,和他那双黑得深隧,黑得幽然,黑得凌厉的双眼对视时,还能够镇定自若的放声大笑了吧?
那实在需要太大的勇气!
“现在是十一点十五分,距离我们预定的降旗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
雷震猛然狂喝道:“一起战吧!”
几乎在同时,英队的马飞少校,也放声狂喝道:“所有人撤掉枪里的子弹,如果谁敢在这里开枪,哪怕只是走火,那也不用等什么军法审判了,我会直接一枪毙了你!”
就在白俄士兵一阵慌乱中,刚才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中人,再一次重新跳了起来。 四百名白俄士兵,三百多名中人,又一次混战到了一起。
雷震没有对任何人发动进攻,就在这一片混乱,一片激昂,一片悲伤的战场上,他笔直的向前走着。
他走过了扭抱在一起的人,他走过了挥舞着手中的大木棒,对着中人劈头盖脸猛敲的白俄士兵,他走过了扬起拳头,对白俄士兵鼻子猛击的中国兄弟。
“砰!”
一记拳头重重打到了雷震的鼻子上,鲜血迅速从他的鼻孔里渗出来。 一直牢牢跟在雷震身后地儿子愤怒了,它盯着那个白俄士兵。
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牙齿,但是雷震却不动声色的伸手擦掉了自己鼻子里流淌出来的鲜血,继续向前走着。
在钝器破风而过的呼啸声中,一根粗大的木棍,对着雷震狠狠砸过来。 雷震伸出右臂架在自己的头上,硬生生的挡住了这一击。
“砰!”
木棍打在雷震地手臂上,强大的冲击力与反作用力,让木棍生生断成了两截。
在这个时候,雷震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手臂的骨头,在对他痛苦的哀号,而他裸露在衣袖外面的皮肤,更是在转眼间,就涂上了一片乌青。
但是雷震却连都没有转,他没有看是谁对着自己打出了这么重的一棍,他也不想知道。 他仍然用平稳的步伐一步步地走着。
在大自然中。 如果你遇到了一只猛兽,一只没有吃过人,摸不透你深潜的猛兽,在这个时候,你最好的方法。
就是牢牢的站在它的面前,直视着它地双眼!就算你怕了,你也一定要挺起自己的胸膛,就算你的心脏跳动每分钟超过了一百二十次。 你也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身体颤抖。
你更绝不能转身逃跑,因为你一旦示弱,一旦暴露出自己地弱点,你的敌人,你的对手,你面前那只虎视眈眈的猛兽,就会找到信心,对你发动必杀的一击。 这样强强对峙。
迟早,你面前的猛兽,会累了,会乏了,你再用缓慢的动作,正视着它一步步倒退着离开,这样你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就是因为太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这一片混乱当中。 雷震没有奔跑。 没有四处闪避,他只是用一种稳定的速度。 一步步地向前走着。
就是因为他的这种平静,就是因为他身上所蕴藏的那种,就连猛兽都要小心翼翼的可怕爆发力,让拦在他面前的人,无论是孤军营的兄弟,还是白俄军队的士兵,都下意识的避开了他。
放任雷震如入无人之境般,一步步走到了军医官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