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有急事。”太子道,“唐突了母后,求母后见谅。”
已经是临近中午,太子不相信谭皇后还没有睡好。
或者,她是装睡。
太子就直接闯了进来。
谭皇后不能避之不见,太子现在很需要她的帮忙。
“母后。儿臣先出去,求母后一见,儿臣有要事要说。”太子道。说罢,他自己先退了出去。
谭皇后心里又恨又气。
她很反感太子这种态度,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居然敢在她睡觉的时候,闯她的寝殿。
可这话,她跟谁哭诉去?
谭皇后忍着一口气,咬了咬牙,厉声喊孙姑姑:“服侍本宫更衣。”
她只得起来。
可到底存了一口恶气。
她出来见太子的时候。也是阴沉着脸。
太子有求于她,只得看着她的脸色,赔笑道:“打扰母后,儿臣有罪。”
谭皇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想多过于拐弯抹角。直接问:“太子什么事如此着急?”
太子却犹豫了下。
他看了看这满殿服侍的人。
谭皇后心里更烦,脸上显露几分。
孙姑姑看在眼里,只得把服侍的人都遣了下去。
太子往前凑几步,低声道:“母后,大舅舅入了诏狱……”
这件事,谭皇后知道。
京里知道的人却不多。
皇帝之所以还没有定谭宥的罪,就是对谭宥所有顾忌。而皇帝顾忌的根本,乃是西北去年的战事失利。
自然,谭宥擅自回京、入狱等等,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
可是谭皇后不想管。
她讨厌谭家所有人,包括这个兄长。
谭宥从小就跟谭皇后姊妹不亲热。他打小起,就深得老侯爷喜欢,从来不讲家里其他兄弟姊妹放在眼里,跟谁都是一副有仇模样。
连母亲也害怕他几分,何况谭皇后。
谭皇后当年也是怕这个兄长的,如今想来,凭什么要怕他啊?他又不是长辈。这份在心底的惧怕,生出了自卑和不甘,渐渐酝酿出了恨意。
“你大舅舅不是在西北吗?”谭皇后装傻。
“没有。”太子不由语气急促,他真当谭皇后病入膏肓,什么也不清楚。殊不知,这内宫的女人,消息是她们的保命符,她们比太子还要尽心。
外头什么事,她们可能不知道,但谁入了锦衣卫的诏狱,她们还是能知晓的。
连朱仲钧去审问谭宥、杀了一半狱卒的事,谭皇后也知晓。
“……大舅舅他身体不济,又不敢说,只得回京静养。”太子为谭宥编了个理由。“大舅舅没有调令,不得擅离职守,所以他回来也是悄悄的。不成想,父皇却误会了。庐阳王素来跟我们不和。只怕会趁机严刑逼供大舅舅,攀咬出咱们母子。”
他在恐吓皇后。
皇后却噗嗤一声笑。
她无奈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太子却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母后……”
“太子是想,让本宫去保他出来吗?”谭皇后冷嘲看着太子。
太子对她的冷嘲,心里也着实不爽,这女人把他当白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