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要做的,不是像个严师谆谆教诲,而是做个慈母,让皇帝倾诉得畅所yu言。
她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顺着皇帝的意思道:谭家行事,素来不留任何把柄……
是啊。皇帝道,父皇最后那些日子,整日和朕说谭家。父皇说,谭家行事,谨小慎微。要耐着xg子,和他们慢工细活,切不可鲁莽,否则就落了下乘。父皇句句锱铢。
太后接话,道:皇上都记得你父皇的苦心,你父皇泉下有知,也足欣慰。
皇帝又是叹了口气。
他问太后:母后,您觉得朕太年轻了吗?
皇上万岁,如今才二十六,自然年轻啊。太后笑道。
皇帝也笑了笑。
他还年轻,谭家老侯爷却老了。
除了老侯爷之外,谭家其他人都没有涉足高位,对朝廷争斗没什么经验。
慢慢熬着。
皇帝总能耗过他们。
等他们走了下坡路,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现在,皇帝不鲁莽,谭家就不敢轻举妄动。
彼此相安无事。
皇帝希望如此,谭家更希望如此。
想通了这点,皇帝开怀了不少。
太后就趁机道:皇上慈悲,谭家的走狗被谭家自己打杀了,也惹得皇上难过一回。
皇帝不过是对谭家有点心惊。
这股子心惊稳定之后,想了想,御史王献欺瞒君主,背地里勾结谭家,够可恨的。
如果没有和谭家的恩怨,皇帝也觉得,王献死不足惜。
朕到底年轻了。皇帝自嘲。
太后彻底松了口气。
皇帝的情绪过去了。
御史王献不过是弹劾庐阳王,结果未定罪就畏罪自尽在狱中。
到底是谁下手的,外人不知道。
可没人想赴王献的后尘,无人有胆再提庐阳王之事。
既然庐阳王y居之事暂缓,他大婚也该议一议了。
第二日早朝,皇帝面对文武百官,说了自己对王献很失望等语,只说让王献的尸身家里人领回去,没有别的话,连是不是真的畏罪自尽都不追究了。
谭家帮派的众大臣,心里得意起来:皇帝也示弱了,投靠谭家果然是有前途的。
其他大臣,多少有点心寒。
而后,皇帝便将话题转移,说起庐阳王大婚,问礼部尚书准备得如何了。
礼部尚书邹时行忙上前回话:微臣任副使,户部尚书王履祥为正使,刑部尚书胡泽瀚为主婚。王妃冠服已准备妥当,女官成宛引礼,内官常顺催妆送妆。一品诰命元平侯夫人张氏铺chung。京中一品及其以下外命fu,朝贺四拜;王妃轿入午门下,右顺门入……
众朝臣听了,无不咋舌。
庐阳王的大婚,光礼者的分量,就是史无前例。
礼部尚书自认副使;大长公主的儿媳fu元平侯夫人铺chung;女官是坤宁宫的成姑姑成宛……
只怕到时候的聘礼和仪仗,更加奢华。
皇帝听了,赞许点点头,对礼部尚书邹时行道:办得很好。还有不到一月便是吉时,且要万事俱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