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门,敲得很响。
梁氏父子一直盯着。
片刻之后,有人下了门板。
两个身影探出脑袋,问了几句话,就将陈黑子等七八人全部迎了进去,很痛快的样子。
其中一个身影,小小的,很单薄,就是顾家那位七小姐。
等陈黑子等人进去,小伙计也不等他们出来,重新上了门板。
“上门板干嘛?”向然心里嘀咕。
回头再开门,岂不是麻烦?
父子俩想法相似,两人却都没有开口,安静的盯着。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没有动静。
依旧没动静。
顾氏那间善药堂,放佛沉睡了般。
进去的那些地痞流氓,悄无声息的淹没了。
梁瑞的酒全部醒了。
向然也变了脸sè。
方才那个通风报信的小伙计又上来,道:“老爷,大少爷,那边进去的人,还是没动静,怎么办?”
梁瑞道:“你绕到他们后门口,看看什么情况,立马回来禀告。”
小伙计道是,疾步跑了下去。
梁瑞父子又等了两盏茶的功夫,小伙计也没回来。
好似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他们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消失了……
夜渐深,楼下街道上回程的马车也多了起来。
不少的铺子关门歇业,上了门板。
街上的灯管,逐渐熄灭了大半。
顾氏那间百草厅,就越发安静。
静得悄无声息,似乎从门缝里透出来昏黄的光线也消失不见了。
黢黑的夜空里,那座铺子,放佛成了虚空,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淹没在视线里。
仔细再看,又有隐隐的光。
昏灯如豆,跳跃着微黄的火,可怜兮兮的,顿现凄凉。
梁瑞父子俩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各有惊悚之sè。明明是初秋的凉爽时节,他们的掌心却全是汗,额头也有了细汗。
“爹,有点邪门……”长长的沉默之后,向然突然开口道。
寂静已久的厢房,沉默良久使向然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发哑。陡然听到这微哑的声音,梁瑞心地放佛被什么击了下,冷流在后背流窜。
“先回家吧。”梁瑞声音沉稳。
可起身的时候,他脚步为踉。
他酒喝得有点多,虽然一惊,脑子醒了大半,可手脚到底有些麻木不便,站立不稳。
向然忙扶住了父亲。
他们是这家酒楼的熟客,每个月结账一次。
掌柜的和跑堂伙计见他们父子下楼,梁瑞明显有点醉了,要帮忙送一程。
从这里到梁氏药铺,路程并不远。
“不用,不用!”梁瑞摆摆手,由儿子搀扶着,出了门。
跑堂的伙计就对掌柜的说:“今日梁东家有心事,不怎么高兴。要是往常,他都要赏几个钱我们吃酒的……”
梁瑞很大方,每次来这里吃饭,总有打赏。
掌柜的就顺着小伙计的话,看了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