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昌侯听了盛夫人的话,脸色变得阴沉。
盛夫人怕盛昌侯要骂人,忙陪着笑脸安慰他:“……秦太医话中之意,只是动了胎气,用药能保住孩子。阿瑗是个有福气的,侯爷莫要担心。”
“颐哥儿房里的事,还用我们操心?”盛昌侯冷哼一声。
这话,不知是对盛修颐不满,还是对薛东瑗不满。
盛夫人心里何尝不着急?
可是在盛昌侯面前,她一点焦急也不敢露出来,依旧含笑:“侯爷说的是。孩子们都懂得分寸的。这次也是事出意外。他们年轻,总要经历些磨难才好。我已经给祖宗上香,也叫人去庙里点了长明灯,替阿瑗和这个孩子祈福……”
盛昌侯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不耐烦起身:“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操心。天色不早了,歇下吧,明日还要早起……”
盛夫人一直被东瑗的事吓住,都忘记了明日还要进宫去哭丧,不免问盛昌侯:“阿瑗明日不去,要不要跟内务府那边打声招呼?”
“我明日一早派人去说。”盛昌侯不以为意道“郡主动了胎气,这是大事。”
可再大的事,也大不过替太后娘娘哭丧啊。
盛夫人有些犹豫,悄声问盛昌侯:“要不要派个人去镇显侯府说一声。让他们家老夫人跟皇后娘娘提一提,总比侯爷去内务府卖人情要好些……”
她是担心盛昌侯现在面子不足,到了内务府那边要费口舌,惹得盛昌侯生气。
让如日中天的薛家去说。盛家就躲在后头,不用留下把柄。
盛昌侯不快瞟了眼盛夫人:“我们盛家媳妇,让薛家去跟皇后娘娘提,那才是真的丢尽了盛家的脸!咱们府里。这点事也办不成么?”
盛夫人顿时就吓得不敢再多言。
她是替盛昌侯着想。
可盛昌侯太要面子,不肯接受镇显侯的好意,盛夫人也是能猜到的。她不过是试探着一提。既然盛昌侯不同意,她就不能再多说什么。
不仅仅是盛昌侯和盛夫人担心哭丧之事,东瑗和盛修颐也担心。
“太医说静养半个月,下床自然不好。”东瑗跟盛修颐道“哭丧那边如何安排,要不要和爹爹商议?”
盛修颐就替东瑗掖了掖被角:“我会和爹爹说,你莫要下床就是。”
“……我总怕牵连你。将来你若是位高权重。这些事都是把柄。留下不忠不孝的骂名,总归不好。”东瑗幽幽叹气。
盛修颐就哈哈笑起来:“你啊,未免想的太远。我不过是太子少师,哪里就来的位高权重?”
东瑗撇嘴:“将来自然会。未雨绸缪,少留些把柄。总是好的。”
盛修颐又是笑。不过,东瑗的话倒让他想起了也莲和忽兰公主的事。
南止国开国不久。
汗国的开国贵族们,大部分都是曾经草原各大部落的贵族首领。他们虽然暂时服从汗国,却没有真正的英雄可汗能镇得住他们。
开国君主一死,整个汗国就落了套。
忽兰和也莲的父亲,曾经就是个亲王,后来自己蹿了侄儿的汗位,做了可汗。不过,当初先可汗的女儿却没有被杀死。她在仆人的拥护下,带着开国君主的封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