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们一边给颜浧治病,一边让官船进去北上,此刻他们已经快到了京师。
“返程!”颜浧醒过来,沉默坐了半晌,湖州府的事,历历在目。
他想到了陆落,气血翻滚,几乎要跳下船游到湖州去。
“快返程!”颜浧厉喝。
失去记忆后的一切,他都想了起来,他只感觉喉咙里发腥,他情绪太过于激动,吐血不止。
随从都吓坏了。
颜浧想到他的五娘承受那些痛苦,他从心口一直疼到了脑壳。
他快要发狂。
他离开江南已经两个多月,等他的船再次到湖州府时,只怕就是明年正月。
而颜浧重伤未愈,他不能乘坐马车颠簸。
他心急如焚。
醒过来之后,前世的记忆单薄了些,今生的却如潮水般涌进来,几乎淹没了他。
“让船夫们都加快,昼夜不歇!若是腊月初到不了杭州,就把他们扔到河里喂鱼。”颜浧对随从道。
随从有点为难,没敢接话。
一个月的时间,到不了湖州。
可颜浧的话,随从不敢反驳,犹豫了下,随从传令下去,船夫们果然就加快了速度。
颜浧从抓狂的心绪里回神,整顿情绪,问:“疑犯畏罪潜逃,咱们可有损失?”
“没什么损失,死了一人,走失了一人。”随从道。
“死了谁?”
“张别驾。”
“那走失了谁?”颜浧又问。
“李泓李别驾。”
颜浧眼眸阴沉。
官船只有一个底舱,用铁皮浇灌的,沉重而结实,用来关押罪犯最合适了。
底舱只有门,无窗户,李泓负责每日给那群人送饭。
颜浧待他们很苛刻,一日只给一顿,定期看他们是否搞鬼,胳膊有没有接上去。
不成想,还是让他们得逞。
究其因果,是有了内鬼。
李泓就是那个内鬼。
颜浧对李泓一般,没想过提拔他。因为不器重,李泓的秉性如何,颜浧也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