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檐要么说的是实话,要么不打算告诉她,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
当然,石庭已经离京,这大概是真的,安檐没必要撒谎。
既然他离京了,凌青菀就没有去昭池坊找他。
十月中旬这段日子,天气倏然晴朗,一连七八天都是温暖干燥,日光照在身上,能让人浑身暖融融的。
夜里,凌青菀还睡在烧得烈烈的炕上,却破天荒的热醒了,浑身是汗,手脚都发烫。
她坐起来,茫然半晌。
她的手心、脚心,没了前些日子怎么都捂不暖的冰凉,干燥暖和。
她的后背,全是汗水,中衣都湿透了。
凌青菀喊了值夜的丫鬟,让她们去弄点热水,让她擦拭身子。
冬夜仍是寒凉的。
凌青菀下炕,接触到新鲜的空气,也感觉有寒意直直涌上来,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这些寒意可怕,反而很舒爽,将她身上的燥热都带走。
将身上的汗水擦拭之后,凌青菀合衣躺下。
炕上的炭火已经去了,但是余温让她燥热不堪,实在无法入睡。
凌青菀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让丫鬟重新把床铺好。
“姑娘,这被窝里冷,婢子先给您捂捂。”丫鬟说。
凌青菀说:“不用了,你们去睡吧,灌个汤婆子给我就好了。”
丫鬟们果然用热水灌了个汤婆子给凌青菀,放到她被窝里。
凌青菀重新躺下。
石庭给她的那些法器,其中一个玉佩,是挂在账顶的。
凌青菀睡下之后,望着那账顶,镌刻着古文的玉佩,有些神秘莫测,令她心里有点异样。
“我的病症,不过七八天就突然好了,应该是这个阵法的作用。”凌青菀心想,“不知石庭他的病好了不曾?”
凌青菀想到,石庭既然有法子能治好她,自然也能自治。
可是,他又离京了。
这一点反而叫凌青菀心里不踏实。
“他病得那么重,却要离京,是什么缘故?”凌青菀想,“是去治病吗?”
她猜不透。
巫医是种古老又神秘的玄学,失传上千年,并非偶然的,是因为太难了,而且限制太深。石庭能学会,凌青菀却无法明了。
“前几天,我就感觉舒服多了,白天夜晚都没有那么难熬。如今看来,是真的好了。”凌青菀又想。
她的病,既然可以通过巫医阵法治好,说明是心里的病,并非身体上的疾痛。
而精神上的病,也是很难理解的。
医学上的祝由科,凌青菀也很薄弱,学得不精通。
石庭却擅长。
是他治好了凌青菀。
凌青菀躺在冰凉的被窝里,在汤婆子的帮助下,一会儿被窝就暖融融的,柔软细腻,她重新进去了梦乡。
早起的时候,她去景氏那边用早膳,景氏瞧见了她,笑着问道:“过来,我瞧瞧是不是抹了胭脂?”
凌青菀的肌肤,莹润白皙,面颊有点鲜艳的红,是从肌肤里透出来的,很健康的模样。
她就笑着走到了景氏身边。
景氏摸了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手,笑道:“可算好了些,人瞧着都不一样了。前些日子像霜打的花,我看着都犯愁。”
“我已经完全好了,娘!”凌青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