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安檐满手的老茧,原来他也是用枪的。
凌青菀也明白了为何安檐手掌,和她梦里男人的手掌相似。是因为他们都是使枪的吗?
“那时候,他在京中任职吗?”凌青菀问道。
“对,他是在殿前司都虞侯手下任职。”安檐道,“那时候的殿前司都虞侯,是卢珞,卢皇后的兄长。”
凌青菀又点点头。
她想,她已经有了些头绪了。
“卢珞还在京城吗?”凌青菀问。
“不在了,他去年升迁,去了西边做节度使。”安檐答。
凌青菀轻轻颔首,不再多问。
“菀儿”安檐沉吟一下,道,“你有事瞒着我。”
凌青菀被点中心思,一时哑然,半晌说不出来话。她低垂了脑袋,有点惶然。
“无妨。”安檐继续道,却不是指责凌青菀,“不管你瞒了我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还是晋国公府的二姑娘,还会嫁给我,就足够了。”
这话背后,透出浓浓的谦卑。
他卑微的渴求和她长相厮守。
凌青菀猛然抬头,看着安檐。她从去年九月生病以后,忘却前事,记忆中的安檐总是很孤傲、冷漠、不近人情。
他不是油嘴滑舌的安栋,不擅长甜言蜜语。
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是他全部的诚意。凌青菀倏然眼睛发涩,她心里万分内疚。
如果从前的那个凌青菀听到这话,一定会欣喜若狂的。想到这里,凌青菀更是难受。
她眼睛湿了,声音哽住:“我娘说,和安家结亲的事,不可更改。而我,不会再想更改它。能和安家结亲,是凌氏的荣幸,安郎”
“安郎”二字,从她口中旖旎而出,仿佛多了层绮艳。叫人心旷神怡。
安檐的心,跳如打鼓。
他微微挪开眼睛,假装看窗外,耳根却是红透了。上次她送他护身符,他使劲搂住她,都没有这样脸红、紧张过。
他猛然站起来,走到了她身边。
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他不知该怎么办,才能表达他的心情,又不让凌青菀害怕慌张。
顿了顿。他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脑袋,然后摸着她的面颊,抬起了她的下巴。
凌青菀仍低垂着眼帘,纤浓羽睫将情绪遮住。
“这很好。”安檐装作很镇定。声音淡然对凌青菀道。“听到你如此承诺。我心甚慰!”
凌青菀不说话,想把脸偏过去。
安檐却没有松手,他似乎不太自信。追问一句:“你是自愿的,是么?不是你娘逼迫你的?”
“我是自愿的!”凌青菀终于抬起了眼帘,直视安檐的眼睛,“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是凌青菀!哪怕天地变色,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我都要做凌青菀。而凌青菀,很想嫁给安郎。”
安檐不是个糊涂的人。
他从凌青菀的话里,隐约听出,她好似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凌青菀了。
安檐倏然有点害怕。
凌青菀是变了,他知道。从前的凌青菀,和现在这个女人有些不同。唯有深爱她的男人,会敏锐发现这一点。
安檐虽然难以接受,但是他也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松开。
他很想亲吻她的唇。
犹豫了下,安檐缓缓往下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