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叶炳坤说了几句,叶铭才知道,原来这位关西道宁远知府薛重进,倒是这十余座边城中最了不得的人物之一。
“远的不说,就是这定州城中的商户,基本上都需要依靠薛知府的关照,才能在关西道上畅通无阻——”叶炳坤对儿子解释道。
前十几年的时候,关西道上一直不太平,屡有马匪作乱,过往商户常受戕害。
直到十年前薛重进来到关西道,出任宁远知府,并节制五千精锐边军之后,这种情况才算是得到了控制,马匪经过薛重进的重拳打击之后,已经十去其八,剩下的小绺子人马,倒是不足为患了。
毕竟,大部分的商队经过关西道的时候,都是结伴而行,而且每家大户基本上都雇有刀客随行保护商队的安全,几家凑起来就是一股比较强大的力量,等闲的小股马匪,倒是不敢轻捋虎须,这路上便太平了许多。
而且这位薛知府平时善于领军,对边军的约束也颇为严格,基于这几点,关西附近十几座边城的大户也好,普通百姓也罢,对于他还是很敬重的。
“薛知府的老母亲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她过八十大寿,与情与理,我们都是要亲自走上一趟儿,表示一下心意的。”叶炳坤对儿子说道。
“既然如此,父亲大人尽管去祝寿便是,家里且不用担忧。”叶铭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叶炳坤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拉着儿子坐下,慢慢地将其中一些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向他挨个儿嘱咐了一遍。
承恩伯府,嗯,如今应该叫作渤海郡公府了,今晚上也是灯火通明。
如今的费无极,可是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河北并冀幽三州诸军事、领护军渤海中郎将、司空、燕州刺史、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并加封渤海郡公。
也就是说,费无极如今不是老相爷,而是相爷。
虽然只是少了一个字,可待遇上却是天壤之别,他又重新回到了朝廷的中枢,成为诸相国之一,而且还是最受天后器重的相国。
说来说去,能够有这一番变化,也不过就是因为费无极办事得力,恰到好处地上了一份劝进表,更为难得的是,天命玉符是点睛之笔,现在天后的身上都蒙上了一层顺天应命命照紫薇的气象,令万民震服。
天后对于费无极办的这桩事情,显然是非常满意。
渤海郡公府大公子费洋自然是最为高兴的,一夜之间自己就变成小公爷了,而且还有正六品的恩荫,这个事情怎么能不让他心花怒放?
费无极倒是刚刚从东都赶回来,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这一趟儿回程,却是花了他半个多月的时间,毕竟没有仙师帮忙,三千里路可真是要走好一阵子的,亏的是他先走了一阵子水路,然后才换了车马,路上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否则的话,估计这阵子还在路上呢。
“那位公子还在家里住着吗?”费无极旅途劳顿,此时正斜靠在床头,微闭着双目,低声向儿子询问道。
“还在,孩儿亲自给他送了两次水果和酒肉——”费洋点头回答道,不过又皱了皱眉头道,“那公子倒是很奇怪,肉没有吃,酒倒是喝得干干净净,水果也没有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