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待叶寻之的事情上,田树承认自己总有一腔难以遏制的孤勇,比如当初的告白、比如走廊上的强吻。
但每每冲动过后,她还是会不自觉脸红。
正如此刻,被子已经掀开了,邀请也已经发出,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那样半躺着,会很冷。”她最后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房间里暖气充足,哪怕她躺在被子里也热出了一身薄汗。
叶寻之将她的不安看在眼里,俯身时,在她耳畔低声提醒:“往旁边躺一点。”
“……”于是田树僵硬地往边上挪了下。
他和衣躺下,两人挨得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耳边都是彼此浅浅的呼吸声。叶寻之牵住她的手,之后就没再有多余的举动,“睡吧,我在这陪你。”
这样的夜晚很珍贵,万籁俱寂之下,似乎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俩。
田树怎么可能真的睡得着,出了会儿神,还是问他:“你平时睡不着的时候,都做什么?”
“我很少失眠,困的时候才睡。”
田树嘟了嘟嘴,觉得这人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叶寻之瞧她:“你呢?”
“高的时候压力很大,总是睡不着。”想了想,掀起眼皮盯着他,“就幻想长大以后能和你在一起,想约会的画面,想着考进警校和你共事。那是我每天晚上的睡前活动。”
这些叶寻之从未听她说过。
他也从不知道自己对她而言那样重要。细细想来,真的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田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要翻旧帐,话锋一转,“现在在一起了,还是会想很多。”
“想什么?”
“如果将来我们不能走到头,会分手的话。”田树小声说,“关系一定会比前阵子还差吧?”
房间再度归于静谧,连窗外风声拨动树叶的动静都能听到。叶寻之伸过手来拥抱她,“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刚在一起就想分手?”
田树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想笑,“胡思乱想是恋爱女人的特权。”
“嗯。”叶寻之同意她拥有这项特权,低头看她憋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们会结婚。”
不知是不是脸贴着他胸膛的缘故,田树感觉到耳朵都变得滚烫,“我都没说会答应你。”
“你的想法我的确很难保证,但我自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之前花了那么多时间,种种可能都思考的很透彻。
他拇指指腹蹭了蹭她毛茸茸的额发,“决定和你开始就没想过随便结束。等你再大一点,我们就领证。”
田树:“……”
这是、是求婚的意思吗?
“为了防止你再乱想。”叶寻之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们做点别的。”
他气息变沉的同时,已经低下头来吻住她。
柔软的羊毛衫刮蹭着她的肌肤,很轻很舒服。
田树除了来得及溢出一个小小的音节,脑子渐渐变得昏沉,的确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乱想。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启程回青州。裘叔本想留他们吃早饭,叶寻之以要回警队值班为由拒绝了。
田树知道他是想避免自己和裘玲再见面,虽然是件小事情,他也留心注意到了。
路上他给田树买了早餐,小姑娘看了眼就继续倒进副驾补眠,“唔,我睡醒再吃。”
“这就是所谓的‘晚上不想睡,白天睡不醒’?”叶寻之想起网络上总结的当代年轻人现状,发现小孩的作息习惯的确和他不一样,看来两人要磨合的地方不止一点点。
“之前在警队,白天都是怎么坚持上班的?”
“靠咖啡续命。”田树说,“偶尔被你气一下,效果也非常显著。”
“我还以为气人是你的专长。”
田树睁开眼,愤愤不平道:“昨晚是谁比较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