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晚被吴凉吓着了,他最怕吴凉哭,不知所措地拍了拍他的背,干巴巴道:“没事,没事,别哭了。都是小伤。我错了,你揍我吧。”
吴凉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眼泪从何而来,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情绪化,他流着眼泪,有条不紊地将缠在两人身上的银链解下来,银链一解,两人没了桎梏,就微微分开了,就好像什么联系断了似的,周向晚居然感觉一点也不习惯,搂着吴凉的腰,硬是强迫他岔开双腿,捏着他后颈,把他按在自己怀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弄你的合同,不说分手,不拿枪指你,不叫你滚……”
吴凉依然是摇头,额头磕在周向晚肩膀上,不让他看。周向晚哪里扛得住他这样,紧紧抱着他,哄小孩睡觉似的摇来摇去,轻声道:“我马上就拼合同,我不赖皮了,我拼好之后,去博物馆雇几个搞古籍修复的,肯定给你弄得对称漂亮……吴凉……你别气了……喝口旺仔消消火。”
提到旺仔牛奶,吴凉突然闷闷道:“……没有了。你一瓶,我一瓶。”
周向晚:“我马上去买!”
这是吴凉第一次被人哄,何况哄他的人还是周向晚,越被哄越脆弱,吴凉总觉得哭泣是不被允许的,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劲儿往周向晚怀里缩,周向晚摸了摸吴凉的头,他头发才刚长出来一点点,刺绒绒的,像猕猴桃。
周向晚抱着吴凉倾下身,将吴凉压在黑色的床单上,这是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周向晚心里却没有多少欲望,只是亲了亲吴凉哭红的眼角,顺着泪痕往下舔,咬他带着威士忌凛冽口味的嘴唇,咬得很温柔。
吴凉一手穿过周向晚的肋骨,一手抱着他脖子,他终于不流眼泪了,只是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轻轻吸了吸鼻子。
“你困了吗?”
吴凉摇头。
“那你还气不气?”
吴凉依然摇头。
“你为什么不说话?”
吴凉:“……”
周向晚反应了很久,才意识到,吴凉可能在和他撒娇。
吴凉觉得自己比周向晚年长,所以在两人的关系里,他从来都是迁就周向晚的一方,让着他,宠着他,事事都优先考虑他,他心甘情愿,只是偶尔惶恐不安,他唯恐自己不够成熟,不够强大,配不上周向晚,连依赖,都依赖得不动声色,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