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问: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搬这些?”
“不然?”
郑岚懒得和他多话,眼神示意他麻利点,而她自己身无一物,轻松快活地往前飘走了。
郑岚住的地方离海岸线很近,直线距离不到七百米。
她领着鄢霖走入一幢四层楼高的小洋房,她的房间在三楼,房子里没有电梯。
鄢霖左手抱琴,右手挂着琴架和凳子,双肩包背在背上,步伐依然轻松稳健。
郑岚心想,男人这玩意儿,和女人比起来,唯一的优势就是适合做苦力。
鄢霖跟着她进入租住的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虽然干净整洁,装修也很漂亮,但是在他眼里实在过于狭窄了。
“为什么不多花点钱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
郑岚的答复非常敷衍:“省钱。”
她和鄢霖一样,住惯了大房子,但是在冰岛只有她一个人生活,本来心情就很沧桑,住大房子只能徒增荒凉罢了。
鄢霖把她的东西找地方放好,一口热水下肚,他不再磨磨蹭蹭,直接对她说道:
“岚岚,早点和我回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家里人很不放心。”
头一次听他学她父母喊她“岚岚”,郑岚非常不适应。
她见他一口喝完了整杯水,又拿起他的水杯再去厨房给他装水。
回来的时候,她把水杯放在鄢霖面前,扁着嘴说:
“我待一个月就回去。”
鄢霖拿起水杯,再次一口喝干净,声调冷了几分:
“明天,明天就和我一起回国。”
郑岚攥了攥拳头:“绝不。”
她头一次见到这么不会哄女生的男人,脑袋是榆木雕的吗?
随便说一句就冷脸,他当地球只围着他一个人转吗?
鄢霖也察觉到自己失言。
在工作中,他习惯以压迫的姿态处理一切,然而在她面前,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怎么做,一不小心被工作中的习惯驱使,她立马就翻脸生气了。
现在,他们两个达成了统一共识,至少今晚什么也别说,先缓缓。
郑岚赶了他几次,让他去外面找豪华大酒店住,鄢霖赖着不走,她也拿他没办法。
房子里只有一间浴室,在主卧里面。
简单吃完晚饭之后,郑岚先去洗澡,洗完澡不过晚上七点,她早早爬上床,点一盏床头灯开始看书催眠。
鄢霖忙了一会儿工作再去洗澡。
跳过恋爱阶段,直接步入婚姻的感觉非常奇特。
郑岚窝在柔软的床榻上,睡不着,感觉自己的生活中硬生生塞进了一个不熟的男人,不仅不熟,性格还特别讨厌,仿佛柔软的被子里塞进一块坚|硬寒铁,异物感硌得她浑身上下不舒坦。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
几分钟后,身穿宽松家居服的男人缓步走出。
浴室里太窄,还很潮,鄢霖擦头发,吹头发,整理衣物的动作大部分都在卧室里完成。
郑岚半躺在床头,视线轻飘飘地跟着他走来走去。
虽然是个冷硬的异物,偶尔还很疯批,但是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脸蛋和身材瞧着实在可口极了。
鄢霖把自己拾掇清楚之后,主动走过来问她在看什么书。
郑岚答非所问:“你出去,睡客厅。”
鄢霖仿佛没听见,径直坐到床边:
“夫人,客厅不是用来睡觉的。”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瞳仁深黑,看得郑岚无端心口一跳。
她从床上爬起来,穿好拖鞋,抱起被子愤愤地往外走:
“你可真金贵。”
只要不和他共处一室,睡客厅就睡客厅,大小姐也不是没吃过苦,学校停水停电的时候安排大家去体育馆打地铺,她照样睡得好好的。
郑岚的被子太厚,抱在怀里几乎把她的视线遮挡得一干二净。
不知道鄢霖什么时候溜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然后连人带被子一股脑儿抱起来丢回床上。
“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郑岚听见他这么说。
她费劲地爬到被子外边,凶巴巴地回嘴:
“那你呢,能不能离我远点?”
话音方落,鄢霖的眉心皱出两道浅褶。
他干脆放任自己失控,径自俯身下去,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抵在柔软蓬松的被子上亲吻。
他吻得很重,每一下都像千斤石的碾压,磨得郑岚双唇发麻,身体在他的掌控下簌簌颤抖。
几分钟后,男人大概尝到了甜头,从一开始惩罚性质的压制变成了撩|拨和勾引,他不太熟练地撬开她的齿关,舌尖伸进去四处放火,搅出无数香甜津|液,女孩柔软的唇瓣和勾人的味道令他神魂颠倒。
郑岚被他亲得哼哼了几声,声调软烂至极,她自己吓了一跳,使了点劲把身上的男人推开。
鄢霖撑起身子直视她,眸底满是汹涌的海潮,嗓音低哑至极:
“岚岚,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郑岚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明明超级厌恶他来着。
可是作为一只颜狗,被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帅的男人按在床上亲,还是她的法定老公......郑岚思来想去,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吃什么亏。
她没有再拒绝,默许了这场意乱情迷。
鄢霖才碰到她的身体,突然爬起来,说要出去买点东西。
郑岚扯好自己的衣服,撑起身子,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不需要。”
她眼中水雾迷蒙,嗓音柔柔的,一字一字却很郑重。
鄢霖不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