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之兄,回宅罢。”
秦恪暗恼自己孟浪,手掌撑地,稍一借力,迅速起身。
“好,回宅。”
月凉如水,容奚卧于床榻,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至丑时,方恍然睡去。
迷迷蒙蒙中,似有炙热躯体与他交缠,如至云端。
翌日卯时,容奚惊醒,顿觉某处湿凉,于羞恼中换上新衣,悄然至井边打水洗衣。
“澜之?”
忽闻身后熟悉嗓音,容奚抱盆转身,目露惊色。
秦战神每日习惯早起锻炼体魄,容奚素来知晓,未料这般轻易就撞见了。
“肆之兄,我……”
秦恪目光落于木盆中,似了然一笑,道:“冬日水寒伤手,我替你洗。”
“不用!”容奚往后一退,目露拒色,“肆之兄且去强健体魄,我自己来。”
言罢,麻利溜走,如受惊的小白兔。
说起来,容大郎的生肖确实为兔。
朝食毕,容奚独自坐于书房,将制肥之法详述于纸。秦恪自去工坊督工。
须臾,院外隐约传来哭声。
容奚唤来刘子实,问:“何人哭泣?”
刘子实正练武,并不知发生何事,遂答:“郎君,仆去问明。”
不久,刘小少年归来,面染忧色,道:“郎君,是十二郎在哭。”
容宅收养十五名孩童,其中十三位儿郎,依年龄排行。
十二郎乃孤儿,双亲俱逝,如今不过九岁。
容奚闻言心软,遂起身至宅外,见十二郎蹲于学堂边角处,正抱膝哭泣。
此处与容奚书房不过一墙之隔,容奚方听闻哭声。
其余儿郎俱立墙边,安慰十二郎。
见容奚至,顿行礼,十二郎倏然止哭,不敢抬首见容奚。
“发生何事?”容奚温和问道。
儿郎皆敬爱容奚,有问必答。
“郎君,除夕将至,十二郎因想念双亲哭泣,不料惊扰郎君。”
十二郎愧疚不安。
早知会惊扰郎君,他定躲得远远的!
“郎君,是我不好。”九岁的小孩,忍着泪意,哑声说道。
容奚轻笑一声,“因思念双亲而泣,何来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