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面容清俊,携书卷之气,气度不凡。他乃容尚书之庶子容连。
虽为庶子,却天资聪颖,于十四岁时,便取得秀才功名。
他如今十六,仅比容奚晚生两月。
容尚书对其颇为看重,见他询问,脸色和缓些许,挥袖令钱忠退下,长叹一声。
“你阿兄……唉!”
容奚之名,早已为盛京之人耻笑。容尚书每每上朝,都觉同僚在心中讥讽于他。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却屡教不改,他实在无力管教,索性遣送祖籍临溪。
却未料,容奚喜好男色之名,竟再次传至盛京。
虽未言国丧期间不许行床笫之事,然无论如何,叫人看见,于名声有碍。
科举入仕一途,已然绝路。
容连亦听闻传言,同窗皆暗中讥笑阿兄。他素来自傲,少与他人深交,然到底意难平,心生怨。
且此前阿兄妄图强迫梁弟,他心中已藏不悦。
“阿耶,阿兄虽顽劣,然此前于学堂,倒也尊师重道,不敢妄动。不若请夫子教授于他,看管一二。”
他虽怨容奚,却也真心望他变好。
容尚书思虑片刻,觉此事可行,捻须颔首道:“为父再想想。”
容连退离回院后,书童奔来相告。
“二郎君,梁小郎君于外候您呢。”
他神色微喜,却又瞬间恢复原状,以清高孤傲之态,出宅面见梁司文。
梁司文与他同岁,比之晚生三个月。
少年身着劲装,乌发高束脑后,面容俊朗不凡,肤色如蜜,身形修长,观之精神奕奕。
“容连,随我来。”
见梁司文招手唤他,容连依旧端足姿态,神色平静,随他至旁边巷口。
“你寻我何事?”
眼前之人,身具松竹之风,为盛京人人称赞的才子,梁司文见之欢喜,捏其袖口,道:“我过几日要去青州,我知你祖籍乃青州临溪,特来知会你一声。”
容连面色不变,矜持道:“路途遥远,保重。”却未抽离衣袖。
得他关切之语,梁司文高兴至极,凑近他耳畔,小声道:“阿耶与我同行,你不用担心。”
梁司文所说“阿耶”为其义父秦郡王。
新皇登基后,似有传言,帝欲擢其爵位,觉区区郡王不足以表其功,却被秦郡王拒绝。
容连眉梢微动。秦郡王欲行青州一事,似未听闻,莫非是微服私访?
“你可不要同别人说,你阿耶也不行。”梁司文继续咬耳朵。
容连颔首,“你且宽心。”
“容奚被遣青州临溪,要是此次途径临溪,我定要揍他一顿出气!”梁司文思及此前之事,愤怒挥拳道。
容连叹声道:“他已受惩罚,你手下留情,莫要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