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个omega在性别分化之初,都要到omega研究所做身份登记,注射抑制发情的药物。如果是已经有了alpha的omega可以与自己的alpha一起渡过发情期,没有的则要在固定的发情期来到前注意抑制药物,以免造成信息素失控。

通常来说,注射过抑制剂之后的omega就会收敛起一身信息素,清淡如beta——除非他们本人感情波动,主动释放信息素。这种香味就像无形的触手一样,很方便地就可以在信息素不敏感的人面前施展开,引诱另一个能感应到香气的人。

沈泷一只手托在腮下,轻松地啜着红茶,眼角余光绕过坐在两人当中的曲笙一下下瞟着容斯仲,信息素肆意释放在空中,想让他的信息素为自己释放。他还没真正分化成omega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只不过那时候他对信息素不敏感,闻不到容斯仲alpha信息素的味道,也不能这么方便的挑逗他。而现在却不一样了,他闻得到表哥身上好闻的、富有攻击性的信息素,甚至能将自己身上的味道与他的交融到一起,这是beta永远无法做到的。

他用信息素代替自己的手,将容斯仲整个人包裹住,欣赏着他因为自己的小动作而全身紧绷、耳根泛红的模样。虽然曲笙很快就把自己的手递上去,让他闻自己洒上的类信息素香水的味道,可是那种粗糙平淡的香味又怎么可能比得了真正的信息素?

就算容斯仲今晚会抱他,那也是在自己信息素的引诱下。他恶意地笑了笑,用眼神向曲笙示意——自己的丈夫因为omega释放出的信息素才对你有冲动,感觉怎么样?

他眨了眨眼,暧昧地看向曲笙,想从他平静的表情下看出令人愉悦的酸涩痛楚。可出乎意料的是,曲笙一点反应也没给他,反而是容斯仲蓦地从沙发上起身,压抑而冷淡地说:“这么大晚上的,沈泷你一个omega单独和两个alpha、beta共处一室不合适,你的房间经过信息素隔离改造,还是先回房间休息更安全。”

容斯仲转身推门离开,既没被信息素诱惑得当着曲笙的面和他拥在一起,也没像他想象的那样抱着对他的欲望睡自己无趣的beta妻子。

房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沈泷的脸色简直比那天被挂掉电话的曲笙还要阴沉。躲在天鹅茶杯里的邵道长也小小地叹了口气——他这几天精心呵护出来的嫩滑肌肤和暗入肌理的香气竟还不如一粒神腧丹管用,难道这位客户还是要走上暴力解决的老路?

不!他就不信客户本身的魅力敌不过这个世界的信息素,一定是相处时间不够,还没能展现出客户的魅力!

晚上容斯仲没再回来,沈泷含着一腔不平和委屈收敛了信息素,邵宗严就从茶杯里爬出来,顶着一头紫色的勿忘我跳到桌子上,站在一撂杂志顶上抬头望着客户,安慰道:“不要着急,他才刚见了你一面,这不是还没来得及看出你的魅力吗?以后朝夕相处就好了。”

曲笙苦笑了一下,把半干枯的小花从他头上拿下来,捏着花茎说:“可他的母亲很快就要过来了,那位omega夫人可是个十分严苛的ao主义者,而且最大的愿望就是抱个alpha或是omega孙子,有她在,我要跟容斯仲说句话都难,更不要提什么魅力了。”

到了哪朝哪代,婆婆都是难讨好的,不过也不是完全讨好不了的。邵道长心里略回盘算,一抬腿跳到客户肩头问道:“那她是做什么的,平常喜欢干什么?爱不爱美,有没有喜欢吃的东西?”

曲笙结婚以前是学自动化的,虽然婚后没出去工作,可学习时养成的习惯都还在,当初最想讨好容家人的日子里还编了个容家人喜好的小程序,自己在家里模拟怎样才能提升他家人的好感度。可是不知他对对方性格的设定有问题还是程序出错,照着模拟运行得很好的状态做出来的东西到了现实里就不管用。

后来容斯仲带他搬出了容家,那个程序就被他扔在硬盘里,许久没再试过了。

“我当时独自一个人生活,过得很拮据,读的也是不怎么热门的工科博士,毕业后至多就是当个工程师或教授,他却是这种大家族的继承人,我们俩身份根本不相称。当时容家所有人都说我配不上他,我认识的人也不看好我们,到处都有狗仔偷拍我们,把我写成一个攀附豪门的心机beta……那时我有好几次都想放弃,他却硬是跟我结了婚,甚至不惜和家人翻脸,带着我出来……”

“搬到这房子里的那天,他对我说,他要我以后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虽然七年后的现在沈泷住进了他们的家里,容斯仲的母亲也将搬进来,可他心里还牢牢记着那天容斯仲神采飞扬的模样,还愿意相信他的那句承诺。

曲笙从文件夹里翻出模拟程序,点开运行了一下,画面中便弹出一名女性的3d图像。他放下鼠标,教给邵宗严用法,自己便放开手倚进椅子里,双眼微合,继续讲自己的过往:“我父母离婚之后谁都不要我,亲戚们也只是勉强把我养到成年,之后谈了几次恋爱也都无疾而终。每次我要被人和别的什么东西放在天平上称量轻重时,最后被扔下的都是我,直到遇上容斯仲……他带我离开容家的那一天,直到现在我也记得清清楚楚。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选择了我的人,所以哪怕他现在对我的感情已经褪色,我也不愿意轻易拱手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