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审讯期间,他在小小的拘禁室里日复一日,孤独的恐惧占满了心灵,甚至有种已经被埋在坟墓里的错觉。仪式上那一幕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每次想到都觉着自己的未来灰暗无光,失去权力的恐惧沉沉压在心底,压得他无法呼吸,忍不住召出了祖灵。
囚室里没有灵符存在,不会伤害他的祖灵巨蛇,可外却贴满了“禳祖灵入宅”符,排斥一切阴灵入宅。在他刚刚释放出祖灵,还没想好要用它做什么的时候,那条蛇形祖灵就直接被驱出室外,然后被看守人员贴了一身镇符。
欧诺的精神空间受到重击,痛苦滑到地上,好久才能站起来,向外面的看押者申诉:“我不是罪犯,还没开始庭审,你们不能这样暴力对待我的祖灵!”
门外的卫兵不耐烦地说:“欧中将,您在拘禁期间试图驱使祖灵与外界联系,有逃跑的嫌疑,我们只能镇压那条蛇灵,请您体谅我们的工作。”
欧靖痛苦地抱着头,嘶叫道:“我要见律师!叫我的律师过来!”
守卫的士兵果然给他找了律师来,不仅有律师,他的妻子孙苓也随着律师一起来了监狱,被按排到接见室,在士兵监督下会面。平常都打扮得十分端庄严谨的女人头发凌乱、面色发青,坐在律师上手,看见他就露出了一个带着丝丝邪气,甚至可以说是恶意的笑容:“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了,卖了侄子卖女儿,卖了女儿卖儿子,就为了进军部当这个副部长,可是到底也没当上。”
欧靖心里腾地有一把火烧了起来,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却被身后的士兵强硬地压了下去,铁青着一张脸说:“你来如果就是为了说这些,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想和律师单独说几句话。”
孙苓冷笑道:“很抱歉,这位是我的律师而不是你的律师,他不会单独跟你说什么的。我带他来是为了请你签这份协议——”
律师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推到他面前,文质彬彬地说道:“这份是离婚协议,还有请欧将军您确认与子女脱离关系的承诺书,我的委托人愿意独自抚养您和她的小儿子和小女儿,和欧家彻底脱离关系。”
什么?带着孩子离开他?这个女人在他当涵山军区司令时享受了多少风光,现在看他落魄了说离就要离开他?绝不可能!
他看也不看地撕了协议书,那位律师好脾气地又送上了一份。欧靖又想再撕,孙苓却冷冷地说:“你撕吧,随便撕,反正你人在监狱里出不去,我随时都可以起诉离婚,带着孩子们回娘家去。反正三个孩子的婚事都被你毁了,人也给你牵连的没有晋升空间,留在军队里干什么,不如回去跟着我父亲学做生意呢。”
“你说什么?婚事怎么毁了,欧晴的婚礼不是马上就要在首都举行,欧崖也要订婚了吗?”欧靖最重视的就是他精心挑选的这几家联姻对象,现在这三家不仅不帮忙把他拉出来,就连婚事都出了变故吗?
“呵呵呵呵……”徐苓忽然狂笑起来:“你还在做着你的部长梦吗?你那个有本事的侄子弄了一堆祖灵来,都会说话,有z国也有u国的,把他们摆弄得服服帖帖,一起指控你当初冒贪军功,杀害自己的亲弟弟和侄子,强占弟弟一家的财产,还想出卖国家机密……”
笑声越来越凄惨,孙苓的眼里冒出大滴大滴的泪水,恨不能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扑到他身上狠狠说道:“有你这样的父亲,还有谁敢跟他们结婚!还有谁敢!外面的报纸和电视、网络上,到处都是你杀人夺占军功的丑闻!我连门都不敢出!我从小精心教育的孩子们全毁了,他们还背着与你合谋出卖国家安全的指控,也不能出国躲躲,都只能在家里受苦,都是你害了我们母子——”
“够了!”孙苓被士兵拖了出去,律师也匆匆忙忙跟了出去。欧靖铁青着一张脸在背后看着他们,按着桌面站起来,似乎要跟着追出去,却最终只摇晃了两下,就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他甚至想到了死。
干脆死在这里,比这样屈辱的、毫无希望的活着强多了。可是转念又想到祖灵的证词不会被法官承认,他还有机会翻盘,于是又强撑着醒来,慢慢调理身体,挨到了庭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