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上朝,徐太傅就主动辞官,把自己一家的权力都主动交了出去。傅皇后在珠帘之后淡淡笑道:“太傅也太过小心了,本宫与徐贵妃情同姐妹,贵妃在宫里侍奉皇上小心勤谨,为我分了多少宫务,我又怎么忍心令太傅年纪轻轻便致仕?太傅安心回去,不要多想,便是看在粲公主这个后宫唯一的女孩儿份上,本宫也会善待徐家的。”
徐太傅唯唯而退,回头又悄悄进了凤仪宫跟皇后表态,从此将一家子身家性命都绑到了这架战车上。
傅皇后也投桃报李,又亲自去长春宫探望徐贵妃,推心置腹地说了许久话,还看在粲公主的份上赐了她一道恩典——在小公主满月那天,封她宫里那位供奉仙师为玄天法道至德纯合臻炼真人,授护国真人之衔,还将西山道德观赐给他住持。
朝中本来物议纷纷,想要阻拦皇后给这个妖道建祠的,却不想一向端庄贤淑、善于纳谏的皇后在这件事上却一步不退,反而掀了珠帘质问众臣:“贵妃产下皇女,可是于皇家血脉传承有功?可是于皇上有功?可是于社稷有功?她于国有这样大的功劳,皇上也不可能再有别的孩子,为了安她的心,给皇上和小皇女祈福,册赐一个真人又算得了什么?将来哪一宫的仙师治得好皇上,本宫就还封哪一宫的仙师为真人!本宫比不得你们这些大臣开口规矩闭口儒家的,我只知道徐贵妃诞育皇嗣有功,就该赏!”
徐贵妃在宫里听了这传言,竟还挺感动,私下里跟祁真人说:“傅氏倒也有点好处,至少挺能成事的,本宫屈居在这样的人底下也算是不亏了。”夸过之后想起初见祁会封时被忽悠的那些话,又叹了口气:“你当初还说我是凤命,结果那凤凰还是傅氏,我顶多就是个孔雀。”
祁真人慈爱地看着她,委婉答道:“娘娘如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仍旧掌着六宫凤印,比之做皇后又差多少呢?贫道前日折损修为为娘娘占了一卦,娘娘福运过人,只要自身不起波折,以后的日子只会比如今更好,公主长大后也会孝养娘娘的。”
徐贵妃看着摇篮里的小公主,低叹一声:“罢了。当年皇上没病的时候,本宫上头压着两个人,又要想法讨好皇上,又要想法斗倒皇后和别的小妖精;现在没了皇上,上头就剩一个皇后,好歹是少了一个……真人出去了以后也别忘了咱们宫里,要常来后宫看我。”
祁真人应道:“贫道自然要常来为娘娘和小公主祈福。”
出了长春宫后,祁真人就低调地到凤仪宫遛了一圈,跟师弟学了学易容绝技,好应付封赐大典。邵道长扮老神仙有经验,当场就给师兄贴上三绺长须,描上长长的寿眉,粘出一双大宽欧式双眼皮,还换了中分长披发造型,顿时把他从年轻俊秀的真人变成了出入乘风的老神仙。
祁真人照了照镜子,捋着长须满意地说:“这样子就够好了,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几位师弟师妹见了我也未必敢认。”
另几位玄炼宗的真人还在别的娘娘宫里当供奉,一时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封赐。后宫里满都是仙佛,都封了国师不可能,若是单封这五个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有猫腻来,也只能先择出大师兄,剩下几位都等皇后坐稳了江山再说。
三位真神仙却还是不够满意,围着新出炉的玄炼仙师研究了一阵子,各自琢磨还有什么要添的。
皇后是千蜃阁高分毕业生,别的不行,化妆打扮却是本行。如今修为虽低,专业的眼光和知识还在,当场凝起一身灵气,给他打了个苹果光。打完之后便觉经脉中灵力涓滴不存,坐在桌边倒了茶水慢慢啜饮,边喝边遗憾地说:“可惜我法力不足,不然本该给你的整个肤色都调成更冷一些的色温,那样更显皮肤白,有气质。”
可惜她们千蜃阁的规矩是传女不传男,不然她真想把这打光调色的后期手法教给祁会封,让他自己随时维持住宛若ps过的完美形象。
邵道长安慰她:“我还有五师姐呢,客户你要是能教就教教她,将来由她给师兄们统一后期也行?”而且依他这个直男的审美看来,打光调色都看不出什么区别,还不如再吊一回威亚,让人看见大师兄会飞,就会觉着他像真神仙了。
晏大仙双手比了个取景框,脑中以祁真人这形象设计起了现场布局,带点艺术家特有的小傲气的轻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