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蹲在火边现捡现吃;邵道长一趟趟地来回,捡几只就坐到桌边,剥出净肉搁在盘子里;草鱼精就只管坐在盘边抱着肉块吃。三人的胃口都在艰苦的逃亡过程中撑大了不少,再加上最能解腻去油的普洱,这么大一堆蛛肉竟都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些意有未尽。

要是那只“风神之眼”也能吃就好了。

精灵的心态不知不觉间已被邵宗严改变,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捧着杯子安然啜饮起甘醇的茶水来。

或许这个世界也有“说曹操曹操到”的说法,那些风神之眼也忒不禁念叨。精灵才刚想起它们,它们就飞到了这间小凉棚外面,拳头大的身子猛撞进来,在床单上印出了一个个圆圆的凸起;还有几只撞到柜子上,但因柜子又重又坚硬,反倒掉得它们自己昏沉沉落到了地上。

因着这棚子是依着一座怪石而建的,背后、两侧都无法进入,那些巨蜂很快就都聚到了正面,用尽全力朝太空毯撞来。

门帘被这股冲力荡开了大大的缝隙,与此同时,也有一只迅猛狡诈的毒蜂从撞开的缝隙中扑入,“嗡嗡”地扇动翅膀,扑向……

扑向桌上还没刷的盘子。

这种毒蜂是靠气味追踪的,而这屋里和它们闻过的剩菜味道最相似的,自然只有另一盘剩菜。

它刚刚闯到盘子上空,一把缠着丝丝桃花劫运的雪白宝刀就追了过来,刀身周围激荡的真气直接绞碎了它薄薄的膜翅。

这个世界的引力极大,在没了翅膀那一刻,这毒蜂就像坠了秤砣般狠狠落下,沾了一身炸蚂蚱的油底儿和渣子。

精灵终于没忍住,问道:“这个能吃吗?”

“没吃过。”邵宗严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们那时候找蜂巢大都是为了挖蜂蜜,蛹子和幼虫也能炸了吃,里面的肉又香又绵软。长成了的多是混着别的药材浸酒,借它的毒性治风湿,倒不怎么上桌。”

眼下也不是考虑怎么吃它们的时候,还是先把外面撞门的几只宰了,免得客户和晏兄给这些蜂蜇着。

他扫了一眼碟子里毒蜂又尖又长的尾刺,提着刀走到门帘边,刀背蓄满真力朝着突起的圆点砸去,一照面的工夫就震倒了五六只毒蜂。

因为邵宗严下刀的速度太快、位置太准,这些毒蜂落下时几乎不分前后。远处追着它们而来的侍卫只能看到一片拳头大小的巨蜂如下雨般落到砂地上。邵宗严推开帘子出去捡毒蜂,隔着灼热扭曲的空气,恰好见到了那名出来探路的侍卫和他所乘的奔袭巨蜥。

比他们之前打到的枭猎蜥肥多了。巨蜥的头是人头的两倍,颈子粗长,前爪短小、后腿的大腿极粗,腹部雪白柔软、高高膨起,皮下脂肪一定很丰富,可以切下来熬油。

他拿簸箕搓起毒蜂,深深看着那只巨蜥,露出一丝可惜的笑容——这次洒的药实在不少,药性又太烈,恐怕等不到它们解掉药性再捡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