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灼热,室温不断攀升。
傅恒之吻住他的后颈,嗅着沁人心脾的梨香。
犬齿刺破皮肉,属于alpha的信息素被注入,俞幼宁嗓子里溢出细微的喊声,像是溺水的人刚刚上岸一样大口汲取着空气。
被标记是一种相当奇妙的经历,俞幼宁从没有这种感觉。
再次吸入的栀子香像是成了他赖以生存的能源,他伸手去抱傅恒之,突然很像钻进他怀里,被一直环抱着,融进身体里。
感官被放大,呼吸声与血液的流动变得异常清晰。
然而就在下一刻,傅恒之眼中的痴迷就化作虚无消散。
灵魂在瞬间交替。
他眼神化作惊愕,忽然推开俞幼宁。
在傅恒之眼里,俞幼宁慢慢变成了那个女人的样子。
他表情僵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俞幼宁逐渐回神,终于发现他不对劲,咬牙耐着性子温柔问:“你又他妈怎么了?”
他伸手过去,却被傅恒之伸手拍开:“别碰我……”
俞幼宁攥了攥拳,眼神不善。
傅恒之觉得头痛欲裂,他脑袋里混乱着,天旋地转,跌坐在地上,忍不住伸手去按眉心。
看着倒是有点可怜了,不等俞幼宁再说什么,两眼一黑直接栽到了地上。
妈的。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俞幼宁心里骂出了上万字。
他现在脑子都要被烧坏了,肝火也旺盛得冲天,吐出口浊气,捂着脖子踹了他一脚:“喂,你死了吗?”
他深吸口气,感受着体温逐渐下降,缓过了力气思考,要不要直接把人扔出去,鬼使神差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好在是个活的,还能喘气。
他看的出傅恒之有问题,心想他不是脑子坏了吧,蹲在地上等了好久,直到满屋的信息素都散了,傅恒之也没动静。
俞幼宁这下着急了,正要打电话叫医生,这人才慢悠悠的睁开眼。
巧合到都让人怀疑是不是装的。
傅恒之坐起身,抬眼看见俞幼宁跪在地板上还有些错愕,目光缓缓落在他两条腿上,俞幼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他跳到床上卷好自己,撑着气势问:“你死不了吧?”
心里却在不断催眠自己:小事没问题,脸嘛,丢着丢着就习惯了。
傅恒之脸色变得难看,脑袋里的记忆奔涌而来,他才知道那个小鬼都干了什么糟心事。
竟然标记了他的顶头上司。
见他不咋说话,俞幼宁蹙眉问:“你没事吧?用不用我去喊医生?”
傅恒之摇摇头:“不用。”
说罢起身就要走,俞幼宁伸手拽住他:“傅恒之,你到底怎么了?”
傅恒之回头,匆忙看了他一下就眼神闪躲的别开头,抽回自己的衣摆:“俞总,抱歉,我刚刚……”
俞总?
他语气疏离,俞幼宁微微睁大眼,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
傅恒之等了一会儿没听他说话,就垂下眼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当真扭头就走,没有一分一秒停留。
这情形和前两天相差无几。
俞幼宁满身疲惫,脑子也实在转不动了,只是对这人忽冷忽热的态度感到恼火。
但恼火之余,心里也有了些猜测。
傅恒之的精神似乎有问题。
不是骂人那种,是真的有病症。
他将自己卷进了被子里,海神号依然在行在海波之上,累了一晚,信息素安抚让他终于能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俞幼宁全身都疼,他从没觉得身体这么虚弱过,胸口有千斤重,难以呼吸。
他疲惫的站起身收拾干净,才发现手机里被各种消息填满。
和现实里很相似,每天都被繁重的工作推着。
又很不一样,少了傅恒之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临时标记影响,俞幼宁发现自己想起傅恒之的次数越来越多,只起来这一会儿,就想东想西。
想要被抱一抱……
俞幼宁被自己的想法吓死了,他拍拍脸试图清醒,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出门去找人了。
然后很快就听齐辉说,傅恒之和同事们去游泳了。
俞幼宁怔住,昨晚不是还说自己受排挤,只能自己去吃饭吗?
怎么今天就吃得开了?
他疑惑地问了这事,齐辉忙摇头说:“怎么可能,老板你误会了吧,大家都很喜欢小傅的,新来的这些应届生里,数他人缘最好。”
俞幼宁心里有了数,低低骂了一声小崽子,唇角却忍不住扬起来了。
装什么可怜,分明就是想和我一起吃饭嘛。
他心情瞬间好起来,摸了摸被咬破的后颈,满心欢喜地找过去,就看见他身边围了一大群人。
有男有女,甚至有场馆内被勾来的omega。
俞幼宁的笑容瞬间落下去了。
而傅恒之还没发掘他的到来,正和身边的同事谈笑风生,隔得太远听不清说了什么,俞幼宁只看到那女人笑的像朵花一样。
呵。
和别人聊的倒是开心,大半天都过去了,连个消息也没给他发过。
俞幼宁觉得心口闷得更厉害,他将这反应归咎在高甜值卡住不动上面,心里念了几遍莫生气,这才买了些饮料走过去,给公司的人分。
众人本来高兴说笑着,见俞幼宁来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气氛一瞬间跌下去,让俞幼宁感到有些不自在。
而当他把水递给傅恒之的时候,却被拒绝了。
“谢谢俞总,我不喝碳酸饮料。”
爱喝不喝。
俞幼攥紧瓶子点头,转头尽量表情自然地问:“你们接着打,我来看看。”
虽说大家拘谨了很多,但现在属于放假时间,见他语气轻松,就也有人放松随便聊着问:“俞总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