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业已成魔 寒鸦 1480 字 2022-09-15

“不,等等。真人 我 ”

赵渊阻止的声音,他哪里敢留下来听,提了两只桶便快步出去了,只留下赵渊一个人在院子里,身上还披着那件带着谢太初提问的道服。

他摸了摸那件衣服。

从衣服内兜里,那封被几经蹂躏、血迹斑斑的和离书滑落出来,落在赵渊膝头。

血迹犹如一朵朵的红梅,在寒冷中被润的边缘模糊。

赵渊看着那些血迹。

更觉哀伤。

*

谢太初在小溪旁济水,直到两只木桶都溢满为止,这才提到路边。

水是活水,从山涧留下来也凉了,到村头的时候还有了冰碴子,可看着清冽。无端就有一种仿佛为赵渊做了些什么的欣慰感油然而生。

大黑马在路边扒拉地面,找些枯草瞎嚼,看他这般卖力,似乎有些鄙夷,从鼻子里噗嗤了两声。

“家里的最后一些存粮被刚才的孩子拿走了。”谢太初对大黑马道,“殿下今日的饭食还无着落。”

大黑马甩了甩尾巴,踱蹄走得更远了些。

谢太初不以为意。

四周看了下。

苑马寺在张亮堡边缘,除了几个像是衙门的建筑,便是大片的草地,顺着衙门门口这条泥泞小路,横七竖八的搭建了不少低矮的茅草屋子,便是军中眷户的住所,大约有二三百人,多是老妇孺。

面色憔悴,穿着破烂。

想到刚才那个偷盗的孩子……谢太初也知道,这里便是去找,翻上十家八户也不一定能找到足够果腹的粮食。

他将水桶挂在大黑马背上,牵着走出半里路,终于在村尾找到一家还算体面的人家。

那家后院里刚杀了猪,杀猪的木桶里血还在冒着热气,两半猪肉挂在院子里,猪下水也洗干净了在旁边挂着。

谢太初翻遍身上,只有一块儿象征倾星阁的玉佩。

他取了了半只猪,把玉佩挂上去。

“逼不得已,以玉换肉,还望海涵。”

谢太初以剑代笔,恭恭敬敬在木桩子上刻下道歉函,这才把肉扛出院子,也放到大黑马背脊上。

大黑马乃是军马,何时受过这等羞辱,气的鼻孔里直冒白烟,前后倔蹄子不肯就范。

*

此时赵渊的院子里,已经摆满了几箩筐的羽毛,乃是看守送过来的。

张亮堡的驻兵把总张一千把总每次也跟着来。

“我说庶人,您虽然以前是皇亲国戚的,如今来了咱们这苑马寺总不得自己赚份口粮吃?”他第一次来时阴阳怪气,“咱们的吃食自己挣,您呢?总不能让咱们供养吧?谁家没个几口人啊,大冬天的……”

把总绕着他转上一圈,呸了一口痰。

“是个真残废,真晦气!娇滴滴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连女人孩子都不如。”他骂骂咧咧道,“也不敢让您碰什么金剪柴刀的,到时候自尽了咱们全得连坐。真是个负累,还得差人送东西来……那谁,陈三儿,给庶人送羽过来,五日十筐,若不能做完,便不要给饭吃了。咱们堡里不养闲人!也只有我张大善人这般待你了,记得感恩戴德。”

上品的雕尾羽一根根的精选,做重箭箭羽,百步可破甲。中品鹅翎羽则分作一筐,做长箭箭羽,射程较远,可伤骑兵。下品的鸦羽则放在一起,做轻箭,又轻又快,适合防守近战。还有些杂羽做的箭,给普通士兵用,五十步便没了准头,上了战场生死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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