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楚苍便叹了一声:“岳道友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我就让弟子们找到了她在水界的家人,并发信给对方希望她能来接走岳道友。本来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谁知在即将出发那日,岳道友忽然说她想自己一个人到外面去走走,我也是一时疏忽,就让她出门了,之后......我便再也没能找到她的踪迹。”
君如故冷冷问道:“那她的家人也没找到她吗?”
摇摇头,楚苍道:“后来岳道友的家人调查发现缘木求鱼竟然成为了无道争锋的奖赏物品,因她很清楚此物的重要性,这才得出岳道友恐怕已经遇害了的结论。”
听完了他的讲述,子夜来又想到缘木求鱼的功效,身上顿时有些发寒,“如果你多注意一下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楚苍却道:“如果有人执意要取岳道友的性命,那么不管我如何防范,对方总也能找到机会的,不是吗?”
“能够知晓缘木求鱼这件法器的作用的人,身份地位想来也不会比我低到哪里去。”他随即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不想再听下去,子夜来便换了个话题:“人才来了这么些,无道争锋何时正式开始?”
示意他跟上自己,楚苍道:“明日才正式开幕呢,走,我带你去见个人。”
然而君如故也在此时拉住了他的手,皱着眉,一副不愿放人的模样,“去哪?”
见状,楚苍脸上霎时掠过一丝深沉的笑意,“君师弟,别紧张,我又不会拐了你家师兄,你若是想知道的话,大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
不想他们又起一些无谓的争执,子夜来赶紧反握住了君如故的手并安抚似的捏了捏。这还是他最近才摸索出来的方法,他发现只要自己这么做了,君如故一般都能在短时间内安静下来。
果然,身后青年没再说什么,只是依旧防范地盯着楚苍。
走了一段路后,三人便来到了一处花团锦簇的凉亭里。在见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时,子夜来恍惚还以为对方是岳珍心,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面前之人虽与岳珍心容貌有几分相似,但身上却另有一种岳珍心所没有的脱俗气质。
朝女人行过一礼,楚苍遂介绍道:“这位就是岳道友的长姐冷翡光冷前辈,冷前辈是水界知名铸师,缘木求鱼便是冷前辈的作品。”
女人微一颔首,望向他们的目光有些许探究,“二位可是延天宗白宗主的弟子吗?”
闻言,子夜来与君如故俱是一怔,继而才明白她似乎是把他们认成了谢题与薛明夜,所以神情才带着一丝不确定。
“前辈,白宗主是我们的师公,而且如今他也算是隐退了。”
君如故随即就把这些年来延天宗的变化简单地说了一下,冷翡光听得入神,最后才略显怅然地叹了一声:“是我孤陋寡闻了,我避世已久,确实未曾了解过这些。这么说来,如今延天宗的宗主就是薛明夜了?那白宗主的踪迹呢,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人知晓?”
点点头,君如故道:“师尊也许久未曾见过师公了。”
不知为何,冷翡光忽然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讽意:“当年我应了白宗主的请求为他锻造缘木求鱼,谁知这东西不仅没能满足他的欲望,现在甚至害死了我的妹妹,早知如此,我那时就不该做这件事。”
她说完这句话后,周围静默了片刻,君如故才开口问道:“前辈,缘木求鱼虽然失落,但说不定岳道友还活着呢?”
冷翡光却笃定地摇了摇头,“在白宗主失踪后,我便将缘木求鱼收了回来,因我为了寻找各类铸材而常年在外奔波,就将其交给小妹保管。缘木求鱼被我下了一道禁制咒文,只有我和小妹知道解法,我也曾告诉过她若不慎遇到修为高深之人强夺,不需死守,可以直接将解咒告知。”
说到这,她顿了顿才继续道:“而今缘木求鱼却莫名其妙成为了无道争锋的奖赏品,小妹也失去踪迹,只能证明她已遇害,那夺了法器之人因解不开咒文,可能就借着无道争锋这个机会顺势将缘木求鱼公之于众,以求有人可以解开上面的禁制。因此我推断,那夺取法器之人必定身份地位显赫,否则做不到这样。”
听着听着,子夜来不由自主想到了之前楚苍曾告诉过自己的话。
在第一次遇见岳珍心的时候,他便说过缘木求鱼和延天宗的关系十分密切,可他究竟为什么会知道呢?
“前辈,您当初铸造了缘木求鱼一事,除了师公以外还有旁人知晓吗?”
乍然听他这么问,冷翡光哼了一声:“他们这些人贪得无厌,为了找到传说中的永生不灭城,便将主意打到了世间海上,当真以为自己能够寻得捷径飞升......最后不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子夜来总是觉得她的语气和说辞有些奇怪,话里好似隐瞒了什么极为重要的线索一样,但他此刻也无暇细想。
反倒是君如故出声问道:“前辈,您的意思是想要通过缘木求鱼找到永生不灭城的不止师公一人,这里面还涉及到其他势力吗?”
沉默片刻,冷翡光的眼神闪了闪,“......你很聪明,但恕我无法透露太多,毕竟我亦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况且现如今白宗主也隐退了,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她如此避重就轻,反倒更令人好奇,但他们也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尚且没资格过问,于是又聊了几句后就与冷翡光告辞而去。
往休整地行去的途中,楚苍又开始继续撬墙角:“夜来,等比赛开始后你要不要同我一起走?”
一旁的君如故闻言,脸色立刻又阴沉了几分,“子夜来身边有我在,为何要同你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