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被薛明夜隐藏起来的那些罪孽,他则是必须要尽快搜集到切实的证据才行,虽然按照时间点来看,现在还没到自己听见薛明夜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咳,让子夜来猛地回过神,目光这才渐渐聚焦在了对面的青年脸上。
“子夜来,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看着我?”君如故想了想才开口问道,语气并不像是嘲讽。
仿佛隐秘心思被戳破,子夜来本欲直接否认,但又忆起那天晚上他几乎把什么都坦白了,也只得略有些恼羞成怒地撇过头去:“我看你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在想事情罢了。”
闻言,君如故也不打算揭穿他,反而嘴角略略上扬,“嗯,那你想出什么了吗?”
抿了抿唇,子夜来随即将自己目前得到的所有信息都列了出来:“我们俩现在的身份是沈移春的师尊和师娘,他的师尊名叫孟西翁,师伯认识,他的师娘没有人提起过,可能暂时并不重要。沈移春是水界之人,因为盗窃了一件叫做冶玉卷的法器而成为宗门叛徒,师妹岳珍心与之同行,师弟梅欺雪奉命追杀,师伯又曾说他的师尊孟西翁原本是风界之人......”
听到这,君如故便蹙起眉打断了他,“你是说沈移春的师尊姓孟?”
点了点头,子夜来正想接着和他说下去,脑中却忽然闪过那日小院里谢题冰冷的话语。
孟姓......怎么君如故也和谢题一样注意到这个细节?难道他也知晓什么内情不成?
犹豫半晌,子夜来盯着依然眉头紧锁的君如故试探地问道:“师弟,怎么了?他的师尊姓孟是有何问题吗?”
然而沉默了许久,君如故还是什么也没说,“无妨,可能只是巧合。现在我们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行动,或者试试将这里的沈移春叫来,看他可不可以带我们去到别的地方。”
他这副避而不谈的模样令子夜来颇为不悦,但又挑不出什么错处,正想尝试着再问一句,丫鬟就走过来端上了一碗黑漆漆的汤汁。
随意瞥了一眼,子夜来以为是什么补汤,于是便直接一饮而尽,等到喝完后觉得味道有些陌生才奇怪地问她:“这是什么汤?”
丫鬟笑意盈盈:“这不是汤,这是安胎药。”
手里的碗立刻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子夜来睁大了眼睛:“......我又没有身孕,为什么要给我喝安胎药?!”
而且就算要喝,难道不该是扮演师娘角色的君如故喝才对吗?!
“啊,可是您明明就有身孕。”丫鬟无辜地望着他,甚至还用手指了指他的小腹。
见状,子夜来顿时抬起手顺着她的目光摸上了腹部,让他惊恐的是,原本该是一片平坦的地方竟当真如同有了身子似的微微鼓起,仔细感受之下,还能察觉到内里似有若无的动静。
不可能......不可能吧?!他明明是男人啊!
就在此时,君如故攥住了他的手,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这并非胎动。”
可惜六神无主的子夜来已听不懂他的意思:“师弟,我不要怀孕...!”
扭头支走了丫鬟后,君如故这才解释道:“你暂时失了灵力所以感觉不出,现今在你体内的应该是那灵兽的元神。”
是上古御风之兽?子夜来总算是稍微冷静了,“可那元神我一直放在芥子袋里,从来没有动过,为何眼下会突然又跑进我体内呢?”
君如故道:“必然是此阵法产生的影响,大概是沈移春的师尊师娘育有子嗣,所以我们才会也要经历这个过程。那灵兽元神形体溃散,如今应该已生机不足了,就算入了你体内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不用担心。”
......居然连怀孕也要经历,这到底是什么阵法啊!子夜来很想掀桌,特别是当他再一次清晰而又恐惧地感受到肚子里的动静仍在继续,就无比想要在破阵之后亲自手刃沈移春。
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君如故微不可闻地低笑了一声。
子夜来几乎有些不敢看他了。
吃过晚饭,两人正准备到院子里走走,君如故就被家仆给叫去了,说是要商议祭祖的事宜,见状子夜来更是郁闷。
他也只好独自一人在这偌大府邸里溜达,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平日一直门扉紧闭的祠堂。
自从被困在此地后,周府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几乎都去过了,唯独这祠堂却是三过而不入,而那些仆从对这里亦丝毫不提起。
好奇心促使之下,子夜来左右环视了一番,见无人在旁,干脆走上了台阶。
幸运的是门并未上锁,很轻松便被推开了,甫一进入,那股尘封已久的气味顿时袭来,惹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才罢休,而当子夜来缓过来,这才看清了整座建筑的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