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君如故竟是不打一声招呼就亲了他。
想通这点后,子夜来连出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就连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师弟,我不明白,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真的不在意那件事了,你也可以放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行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这句话,君如故的面容好似阴沉了下来,“什么也没发生过?”
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子夜来索性直视着他,“其实我理解你的感觉,如果是我莫名其妙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做了那种事的话,我也会宁愿自己永远忘记,所以就让它翻篇不好么?”
沉默半晌,君如故总算是点了点头,“好,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子夜来,你心悦我吗?”
“师弟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子夜来都快要抓狂了。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更多辩解理由,青年就将手中的合卺酒一饮而尽,随后便朝他欺身向前,眼底也闪过一抹幽深暗芒:“你如果不想说,那就先把酒给喝了吧。”
杯盏砸在铺了绵软毯子的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子夜来恍惚只觉那也是自己心跳彻底失序的开端,合卺酒的醇厚香气萦绕在鼻端,青年呼吸时的沉稳热意也扑面而来,让他无从躲避,只能被迫沉沦。
感受到他因为缺氧而似有若无的回应,君如故的吻更如同片刻未歇的狂风骤雨般凶猛而来,空气中的热度随着唇舌的深入一再攀升,灼烫得几乎像是燃起了焚身之火。
终于,在子夜来全数咽下了合卺酒后,这个过于绵长的吻才得以顺利结束。
刚被放开,子夜来便因呼吸不畅而拼命咳嗽,不仅脸庞胀得通红,眼眸里也盈着薄薄一层水雾,这让他原本只称得上是俊逸的面容凭空增添了几分艳色。
“子夜来,你是不是心悦我?”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君如故虽然也略有些喘息,语气依旧没变。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子夜来已没了再和他犟下去的力气,索性只能眼一闭,硬着头皮承认了:“是,我心悦你,师弟,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反正自己是被他逼着说出口的,如果听了这个答案君如故会觉得恶心反胃那也是自找的。
没想到,在他破罐破摔地说出这句话后,青年脸上却没有任何怒意。
心惊胆战地等待着审判,但过了许久那想象中的雷霆都没有落下,子夜来不免也迷惑了,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小声问道:“......师弟,你听了这种大逆不道之言怎么不生气?”
君如故摇了摇头,不知为何,他的神色也略显茫然,“不是生气,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子夜来闻言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为何你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我......只是觉得这里跳得很快。”说罢,青年遂抬手按住了自己胸口的那个位置,继续慢慢道,“不仅越跳越快,还有一股热气一直要往头顶冒,剧烈得甚至让我有些烦闷,而我从来没有体验过,所以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他所言和那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子夜来就是再怎么迟钝也懂了,等到回过神,他才发现自己震惊的疑问已脱口而出:“师弟,莫非你是想说,你也心悦我...?”
可是,真的会有这种可能吗?
没有立刻反驳,君如故直直地望着他,“我不知晓。”
他似是而非的话语令子夜来有一瞬间的失落,勉强笑了笑后才道:“既然如此,那也许只是你的错觉。”
君如故看起来就是个根本不会对谁产生爱意的人,而自己直到这时竟然还心存幻想,想来也确实有些可笑。
子夜来叹了口气,又听见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心悦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面前之人模样认真,并不似要戏弄自己。于是子夜来犹豫了一下,拣了些不痛不痒的来说:“若是心悦一个人,不论何时,只要你看到他就会觉得心跳加速、脸红耳热,每天最开心的事便是能和他单独相处,就算不行,单是说上几句话都可以高兴上好久。”
这些都是他前世一厢情愿恋慕君如故时的心理活动,现在看来只觉唏嘘,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够在毫无回应的情况下坚持喜欢一个人这么久。
久到连他自己都几乎快要忘记了,伴随着喜欢而来的隐忍与执着到底有多苦涩。
这一切他不会说出口,毕竟那人也理解不了。
听完了他的描述后,君如故若有所思:“嗯,所以你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那么奇怪。”
此时此刻,子夜来可谓是哑口无言了,憋着气站起身准备到床上去休息一会儿。但他还没躺下,青年也随之而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开始给自己宽衣解带。
“......师弟你想干什么?”子夜来略有些不安地按住了那只手。
君如故却道:“你忘了我说过的吗?此阵法的目的也许就在于要让我们深入体验它所创造出来的种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