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困了吧。”他打了个哈欠,却没觉得身体特别沉重,“怎么了,有事?”
只要一眼就能发现不对劲,他了解自家好友,眼前这个人是藏不住事的。
被他识破的应秋忽然就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为难:“子夜来,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既然它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要太在意是如何发生的......”
越听越糊涂,子夜来心里立刻便生出了不详的预感:“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应秋目光躲闪:“我也是直到今天才发现,常少辛这个人也太会煽动情绪了。”
而后他便在子夜来的逼迫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在听到应秋说答应了常少辛会让自己与他通过比试来决定最后一粒聚息丸的归属时,子夜来已是眉头紧锁:“上一回是君如故,这一回又是常少辛,应秋你下次打赌的时候能不能别带我了?”
见他似乎真的有点动怒了,应秋连忙道:“你能赢他的,常少辛说什么也不比,就比道法,背书嘛,这不是你的强项么?”
纵然如此,子夜来也不想再与常少辛扯上什么关系了,光是他那副似薛明夜又非薛明夜的做派,就足够让他恶心上好久。
只是应秋已答应了他,自己便不得不继续忍耐过这一遭。
喝了几口茶压下心头烦闷,子夜来这时才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常少辛说的比试,是和我们平常道法考试一样吗?”
结果应秋歪了歪头:“他倒是没说这个......”
闻言,子夜来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很快便到了比试的日子,子夜来与应秋先到了约定地点,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了对手登场。
而当看清那随常少辛共同前来的人后,子夜来眼前一黑,差点没忍住以头抢桌。
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君如故仍是一袭白袍,只不过他今日把头发束成了马尾,身上便凭空多出一股矜贵的世家公子气。
而常少辛则换了身飘逸如仙的广袖青衣,墨发如云,脸庞白皙,再配上那优雅身姿,令他看上去越发显得与薛明夜有几分相似。
子夜来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毕竟单是一个薛明夜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就够大的了。他很快便听到身旁的应秋啧了一声,想必对方也是瞧出了此中端倪。
翩翩然来到两人面前,常少辛下颌微抬,“子师兄,我们这一回就考《九天心经》如何?”
这个熟悉的名字一出,子夜来心里只剩下流年不利四个字。
《九天心经》正是薛明夜所创作的一部典籍,当年他就是以这部道法奠定了自己延天宗上师之首的地位,后来更是因为只用了不到两百年的时间便顺利突破化神期,他才得以继任宗主。
作为薛明夜的徒弟,子夜来曾经也将这部道法默背得滚瓜烂熟,但是在叛离宗门、堕入魔道后,他就强迫自己将脑子里所有与《九天心经》相关的东西都彻底遗忘干净了。
也就是说......如今的他必然会输掉与常少辛的比试了。
与其等到被他发现自己竟然不会背诵自家师尊的著作,倒还不如先发制人,直接认输算了。想到这,子夜来清了清喉咙,遂一脸歉意地开口道:“抱歉,常师弟,我突然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这场比试就当作是你赢了,聚息丸我也拱手相让。”
闻言,常少辛愣了一下,“子师兄,我们都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就上赶着输给我了?”
察觉到君如故探究的眼神也落在了自己身上,子夜来更是不愿多说:“我是真的不舒服,再说了常师弟你不是很想要聚息丸吗?我让给你便是。”
常少辛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君如故却忽然微蹙起眉:“你不舒服?”
他这句话立刻令在场的其他三人都微讶起来。子夜来第一个怔住,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隔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弟,你难道是在......和我说话吗?”
“不然呢?”君如故平静地看着他。
至此,应秋的目光已在两人身上转过一圈了:“既然是子夜来主动弃权,那这枚聚息丸,常师弟你就笑纳好了。”
子夜来也不想再继续探讨这件事,遂起身道:“常师弟,若无异议的话,那便这么决定吧。”
然而,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君如故便抓住了他的手腕,那道突如其来的热意也仿佛风暴一般席卷全身,让他一下子就僵住了。
眼看常少辛的面色变了又变,子夜来终于艰难道:“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