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算是师建义也再说不出什么。
师大人在德宝搀扶下,勉强站起来行礼道:“便这样吧。”
少帝微微皱眉,坐回龙椅,讲那本造册一页一页翻着,到了最后几页停在了庚琴二字上。
“这位庚琴是何人提上来的?”他问。
“好像是……”於睿诚想了想,笑着说,“是浦敏欣。那日他来内阁送折子,顺便问了一句。此女乃是户科给事中庚昏晓之妹……【勘误1】”
“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少帝嘟囔了一句,“很好,就她了。”
他话音一落,众人皆惊。
“陛下?!”
“另外,浦颖所提之人深合朕意,有功。赏蟒袍一件,禄米一千石。”少帝道。
这一次几个阁臣脸色都变了。
少帝看了一眼时辰,问德宝:“内书堂快下学了吧?”
德宝连忙道:“是的,主子。再两刻便下学。”
少帝叹了口气:“那边如此,诸位退下吧。朕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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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沉默而行,待出了端门,外面自有各家的轿子迎接,诸位大臣之间一阵寒暄便各奔东西。往宫外而行的於家两顶轿子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成了并排。
於闾丘问:“今日为何如此提议?”
过了一会儿,那边帘子掀开,於睿诚道:“父亲与衡阁老同为顾命大臣,虽平时一团和气,皇后一事上已是露了锋芒。恐少帝心生忌惮就得不偿失了。儿子寻思着,后位之争如今已是死棋,权悠也罢、衡念双也罢,都不会再让陛下欢喜,不如退后一步,同时入宫为贵妃。既缓和了如今紧张的局势,又能退而求其次。庚琴无权无势,奈何不了二人。待权家小姐未来怀了龙子,便请封皇贵妃。到那时……”
於睿诚一笑:“到那时,庚琴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话音落了,轿子已出了皇城。
於阁老叹了口气:“你如今算无遗策,就算是我这个老父亲,也不如你周全。”
“父亲为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侍奉君王如履薄冰,为於家辛苦操劳半生。做儿子的也只是尽些细微之力,做应尽之事而已。”於睿诚说。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於阁老轻轻咳嗽,“为父也就放心了。浦颖那日提议庚琴……”
於睿诚的笑冷了下来:“那日不过随口一问,敏欣随口一答。没想到少帝如此看重……若平日还好,今日养心殿乱成一团,倒显得他浦敏欣睿智无私了。”
“你与他是兄弟,他素来敦厚,又怎么会想到这个关节?”
“是有人指点他。”於睿诚淡淡道。
“……是傅元青?”於闾丘稍微思索了一下,“那日他送折子入内阁,在见我们之前,唯一会遇见的人……就是傅元青。”
想到这里,於阁老咳嗽的声音又大了一些:“朝堂如此风诡云谲之际,他倒好,抽身事外还能得偿所愿。你这个当年的好弟弟,不愧当朝权宦、一手遮天的人物。做起事来可一点都不简单。睿诚,你还想对这个人心慈手软吗?”
这一次,於睿诚的轿子安静,再没有人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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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终于处理完了一堆人和事,正要去更衣,便听德宝来报:“主子,浦大人在养心殿外等着谢恩。”
少帝看了一眼时辰,皱眉:“没时间见他,让他回去。”
“浦大人跪在殿外,执意要见您。”德宝小心的说,“浦大人脾气您是知道的。若不见着圣颜,怕是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