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吉帆遂去州峰书院探望逗留京城的学子,接着开坛设讲。
再然后……
傅元青开口道:“翰林院有个编修叫做苏余庆。你若有空了,结识一二,看看他怀才不遇的原因。”
杨凌雪狐疑看他:“你不是故意挑了个特别简单的事儿敷衍我吧?”
虽然被戳破了心思,傅元青并不显得尴尬,他正经叮嘱道:“北镇抚司最近忙着侯兴海贪墨株连一事,分不出人手。这事乃是我的私事,也只能请大都督操心了。”
杨凌雪将信将疑:“行吧,那、那我就按照哥的安排去做。”
“大都督,唤我名字便可。”傅元青作揖。
杨凌雪不理睬他的话,说:“哥,宫里的事,我看不懂。宫外面儿你还有个弟弟,就在五军都督府。京城里,谁欺负你,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我提督东厂,手握锦衣卫,朝中大员可直提缉拿,谁能欺负我?”傅元青看他:“大都督慎言。”
杨凌雪带着些匪气,混不在乎抱拳,转身便走。
“杨凌雪。”傅元青皱眉,终于还是忍不住,直呼其名,“你站住。”
“你素来心软,由得人欺负,也不肯还手。”杨凌雪道,“以前的事儿我在甘肃管不着。从今往后,我执掌天下兵马,便再不让你吃苦。”
他说这话时,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过了归极门,消失在了傅元青视线之中。
宫里的少帝,乖僻执拗也就算了。
宫外回来个杨凌雪,一身官皮下肆无忌惮,拦都拦不住。
傅元青头痛之极。
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两份。
他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就瞧见德宝从养心殿赶了过来,急促道:“老祖宗,快跟小的去养心殿吧。”
“怎么了?”傅元青问。
“万岁爷、万岁爷因为选后的事儿跟内阁的辅臣们吵起来了。”德宝抖着声音说,“房顶都快掀翻了。师、师大人也在,说要一头撞死在养心殿门口儿,被宫人们拦着,连官服都撕烂了半边儿。他说他愧为帝师……”
满朝悍臣他是知道的 平日里只对着他而已。
直臣都盼着文死谏,他也是知道的 师大人说要一头撞死流芳千古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只是少帝与众臣争执,却是第一次。
“主子怎么说?”
“主子说不要皇后了,要把造册退回去。”德宝说。
傅元青沉默站了会儿,颇有些心力憔悴的感觉。
德宝小声催促:“老祖宗?”
“我乏了,回值房休息。”
“啊?”
“若主子问起,就说没找见我。”
德宝震惊:“这、这么搪塞皇帝能行吗?欺君吗?”
傅元青也从未这样做过,然而有些事似乎是不太一样了……随着春风化雪后,与陈景在一起的日子,让他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