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对他颇为尊敬的样子,拱手道:“大人,寒舍已到,我就先行告辞了。”
年轻男子微微颔首,中年人便下了马车。马车粼粼又动了起来,中年人目送马车离开,下人好奇的问道:“大人,里头这位是谁?面都不露就走了,好大的面子。”
“天子近臣,陛下密使,你说多大的面子。”中年男子摆摆手,领着家仆进府。
马车最后停在白米街的一座府门前。年轻男子下车,福康领着几个人等在门口,见他出来了,便笑道:“可算回来了。”
三秋眼里露出一些笑,问道:“师父呢?”
“在里头等着你呢。”福康吩咐人将三秋的行囊带进府中,马车牵去后院。
进了府,三秋便摘了面具,他左边脸颊的胎记显露出来,面上却无波无澜,似乎不很在意。
福康同他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正厅,姜善坐在厅上,三秋敛衣下跪行了礼。姜善忙道:“快起来。”
三秋叩了头才起身。
姜善看去,只见三秋穿着一件墨色长袍,身形挺直,如剑出冷锋凌厉不已,浑不见当年的唯诺之意。三秋是这几年里变化最大的那个人,他跟着端献,别的没学到,倒是将端献的果断决绝学了个十成十。
姜善问他此行如何,三秋依言答了,话回的周全妥帖,利落不赘余。他去江南为的是江南盐商之事。巡盐御史虽然名头大,但只是个幌子,真正办事的是三秋这个密使。
姜善一边听一边点头,道:“你歇一歇,稍后进宫去见陛下。”顿了顿,又问:“此事是大功一件,你可有什么打算?”
三秋面色沉静,“听陛下吩咐。”
姜善皱了皱眉,觉得三秋也就这一点不好,越发的沉默寡言,难以捉摸了。
姜善同三秋一道入宫,三秋去见陛下,姜善没在跟前,往后头走了走。三月的天暖了不少,各处都在疏浚沟渠,窖藏的花树也都搬了出来,栽种在各处,宫中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都忙忙碌碌的,倒有了些鲜活气儿。
一路走到明净轩,只见正中三间宽敞明亮的明间,地下铺着大红织金地毯,案上摆着白玉古玩,屋里妆台床帐,铜炉烛台无一不足,收拾的干净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