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长孙恪凝望苍穹,阴沉的天,北风呼啸,细小的雪粒子在风中打着旋儿,不消片刻,山中便已铺上银霜。
暮寒剑横扫而过,一剑霜寒,血染银霜。
“你们,不配。”
阿肆如约而来,当他看到血泊之中那个挺拔的身影时,震惊之余,恐惧更甚。
“公子,阿肆接你回家。”
长孙恪瞥了他一眼:“这是你第一次对我如此恭敬。”
阿肆跪倒在地,忍不住有些颤抖。
长孙恪并不理会,他望着手里染了血的暮寒:“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我这柄剑已经磨好了,就是不知何人敢试剑锋。”
再一次见到长孙熠,这个记忆中早已音容模糊的父亲时,长孙恪没有喜悦,亦没有怨恨,他很平静,平静的就像见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长孙熠隐隐压制怒火:“为何要杀了他们,你可知这是我十年的心血!这些人将会被送往各地……”
“送往各地继续这样的训练,选拔更多像我当年那样的孩子,是吗?这些人日后所扮演的就是那个剑客的角色,是吗?”
“那又如何!”
“不如何。他们活着,只会让我永远记住过去十年的狼狈和不堪,他们会时刻提醒着我那十年里所经历的悲惨,他们会让更多像我一样的孩子挣扎在无尽的黑暗深渊。”
“糊涂!你的名字是‘恪’,我曾告诉你,你要时刻记着这个字的意义,要时刻记得你该恪守的信念……”
“那是你们的信念,不是我的!”长孙恪冷冷打断长孙熠的话:“我没有见过你说的国,也没有见过你说的家。”
他逼视长孙熠,继续说道:“山阴长孙氏,名门望族。先祖长孙临创东临文馆,大兴文学。几代以来,长孙氏只谈学问,不涉纷争。弟子若出山入世,便不得以东临学子自居。家族子弟若入朝为官,便先要除籍,脱离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