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帝任贤纳谏,力排众议变法图强,使百姓殷盛,国家富强,其时文武并用,威德相济,兼兵马强盛,胡夷蛮狄摄于天威而不敢相犯,实乃空前繁华之盛世。”
李淮赞同的点了点头,复又唏嘘一声:“只可惜自景帝之后多出庸碌之辈,虽可守成,却无进取。至楚恒帝时虽有中兴,却又慑于形势,受制于王侯贵族,太平不复兴也。”
“臣以为,楚恒帝不逢其时。恒帝中兴前,经献帝,哀帝两朝,君王色令智昏,任用奸佞谗邪之辈,舍法度,纵私欲,行奢侈而废仁义。纵有恒帝励精图治,然沉疴痼疾深入骨髓,非一时可以疏通。而恒帝暴病身亡,新主孱弱,使天下权柄落于贵族之手。楚国日薄西山,再难回天。”
李淮道:“楚末战乱,礼乐崩坏,齐国虽安天下,然楚之痼疾犹在。内有贵族争权,外有三国觊觎……”说道此处,李淮叹息一声:“朕欲效仿景帝之政,可方今境况,竟与恒帝时如出一辙。”
“皇上此言过矣。”
“相爷有何高见?”
“先帝设通察府以制衡旧贵族之势,后又逐步改革取士之度。设大考以筛减旧贵族子弟,扶植庶族为朝中新贵,改变旧贵族垄断官职之弊病,巩固皇权,使旧贵族与皇权之势达到平衡。皇上比之楚恒帝,可谓占尽先机。然旧贵族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非一时能撼动根基。三年前皇上再次改革取士制度,虽当时看来成效甚微,然星火亦可成燎原之势,若再刮上一阵东风,则更加势不可挡。”
“我朝以武立国,外有褚氏一族据宁州以阻西胡,韩庆驻朔州而防北燕,费允镇东州以据东越,戚玄守碎雪而却南梁。内有镇国侯府卫家之兵,冯家之财,自然不惧三国之兵祸。臣以为,欲攘外则必先安内,权柄掌于皇上,使各项法令制度得以顺利实施,国家才能安定,四海方能一同。”
李淮面露笑意,点头称赞:“相爷不愧是我大齐肱骨。”
他叫内监收起画作,踱步走到殿门外。碧水洗过的苍穹下,红墙黄瓦,金碧辉煌。檐上雕刻飞龙,金鳞金甲,气势雄浑,似欲腾空飞去。
李淮抬手指着巍峨宫城,说道:“朕虽贵为天子,在某些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只在金丝鸟笼里蹦跶的雀儿罢了。飞得再高,总也有个尽头,无论如何都飞不出这鸟笼去。”
陆鼎道:“皇上若飞出去了,那些人就该急了。”
“可朕偏要飞出去,不仅要飞出去,还要在他们头顶上扑腾扑腾翅膀。”
“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李淮欣慰道:“相爷忠心,朕心中有数。春试之事还望相爷多多费心了。”
“臣遵旨。不过关于此次春试,臣倒有一建议。”
“哦?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