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劝什么,自是不必多说。
无非是为今日朝上的同一件事。
两人独处卧房之中,沈无疾将洛金玉拉在凳子上坐住,瞥他一眼,叹说:“这事儿,咱家都头疼。平日里一说能回来见你,咱家三步作一步的恨不能飞来,可今日却走三步退两步……”
这人的言辞语气都矫揉得不行,洛金玉却早习以为常,并不在意,只道:“你既知晓,就不必多言了。”
洛金玉其实也有些“害怕”沈无疾缠着自个儿劝说这事。
他多少了解沈无疾的性情,虽不坏,虽其实也可称良善,但亦有许多不好之处,譬如名利心是有些重的,又譬如,若有捷径放在他面前,那他十有八|九是要走的。
因此这回的事儿,沈无疾面上是替皇上当说客,实则不定他自己也是那么想的。
虽然就算沈无疾那么想,洛金玉也绝不会改变自己于此事上的想法,可究竟……究竟是唯恐两人因此吵起来。
如今两人难得私下里相会一会儿,难不成还要吵一架吗?
若今夜吵了一架,又何时能够和好呢?
因此,洛金玉说完那句话,就忙在面上作出坚定不移的神情,不与沈无疾视线接触,有些刻意地转过身去将桌上的东西挪来挪去,想借此绝了沈无疾再开口的心思。
见状,沈无疾差点儿笑出声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早知洛金玉心如磐石,八头牛都拉扯不动,因此丝毫不觉气馁。尤其见到了这人慌里慌张又故作镇定的可爱模样,想到这人泰山崩于前亦不色变,却在此刻是为何如此,更是不由春心泛滥,眉角一挑,挤着洛金玉坐到凳子上。
洛金玉被他忽然挤了过来,坐在凳子上都一个踉跄,回过头来看他,先是想问他“还有凳子,为何非得挤我”,想了想,将这话吞回去,又想起身自个儿去坐另一张凳子,可再想了想,没动。
他暗道,自己再木讷,倒也猜出沈无疾是想要两人挨在一块儿坐,又怎会再和从前一样做出那么不解风情的事。
这么一想,洛金玉又生出了些许对自己的欣慰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