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金玉本不欲理睬西风,心中却忍不过,冷冷地看了西风一眼,没说话,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他若能信了西风这番说辞,那就奇了怪了!
这沈无疾几日来撕破脸皮,将他软禁在此,倒确实寻常不禁他足,只是他一出这屋子,便是去茅房,也有至少五个人跟着,想来他若要出府,身后得跟上十五个人。
到了夜里,更是荒谬,沈无疾若回了府,必然死皮赖脸地宿在他房中,口里还振振有辞,说这本就是他的卧房。
洛金玉要去别的房子睡,沈无疾不许。洛金玉要睡地上,沈无疾也不许。
沈无疾偏偏就要两人同睡一床,洛金玉不答应,沈无疾便点了他的穴,将他当傀儡那般摆弄戏耍。同寝不够,沈无疾还要说些恬不知耻的下流言辞,更做出些极其失礼的……孟浪之举!
想到此处,洛金玉心中又羞又愤,一双白玉般的耳朵红得透亮,仿若回到了昨夜里被那无耻狂徒对着呵气儿的时候。
简直……简直荒唐!无耻!
洛金玉本就沉浸在丧母之痛中,时过三年,仍不能释怀,好容易得沈无疾的关切温柔,心中又愧又满是感动,却忽然与沈无疾反目,心中越发煎熬难受。
他自幼得慈母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与身边亲近长辈朋友们的慈爱或追捧,虽有才学,却在人事人情等俗务上有所欠缺,在一些地方仍如幼童般懵懂稚嫩。
也因此,他始终无法接受母亲的死亡,甚至因此起了念头,要去寻自己以往从未相信过的玄门玄术,令白骨生肌,死人复活。
如今,他遭一度亲近信任的恩人沈无疾这样欺辱,心中除了愤怒与羞耻外,还生出了许多的委屈。
沈无疾怎可这样!
西风为干爹说了一篓筐的好话,却换不来干娘半句回应,只见干娘仍面无表情,只是隐约眼底泛红,星眸水润,耳朵红透,像是,要被气哭了。
西风猛地住嘴,讪讪地不说了。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上让吴为前往晋阳剿匪的圣旨,终于在今日的朝会上公布了出来。虽君太尉等人早得了私下里的风声,可其他众臣、包括吴为本人,都直到此刻才惊闻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