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匹匹黑马,闻声动了动耳朵,个别还昂首长嘶了几声。小皇帝等不及内监给他引路,自己已经欢欢喜喜地上前细看了,边瞧嘴里头边嘟囔:“……这匹,耳朵的毛朝向不对……这匹,蹄子的颜色不对……这匹额头上有斑,肯定不是。这匹……这完全就是头猪嘛!膘肥肉厚成这样,哪里有马的样子!”说到这儿,他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头,终于转身向内监询问道,“朕的小黑呢?难道单独养在别的马厩里了?”
内监尴尬地指了一下那头“黑猪”:“这一匹就是。”
黑毛猪摇了摇耳朵,表示承认自己小黑的身份。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沈言川开口道:“将他牵出来瞧瞧吧。”
内监答应一声,打开栏门,竟是半哄半诱着才将那匹肥马牵了出来。
没了遮挡和阻碍,小皇帝这回看清了马匹脖子上的玉牌,上面刻了“铁骊”的字样——那正是小黑的大名。
小皇帝绕着小黑转了三圈,发觉记忆里那些鬃毛上的特征真的一一对应了,难以置信道:“朕的小黑怎么变成了这样?”
内监张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显而易见的问题,一旁的沈言川却是答得直白:“吃得多,跑得少,胖了。”说完转头问内监:“马厩里还有更肥的马吗?”
内监想了想,回答:“没有了。”
皇上的马,总是吃的比别的马更好更多的,而像这样从小养到大却连续好几年都没人骑的马,根本是没有的。“那好,就要这匹了。”
还沉浸在马大十八变哀伤中的小皇帝,听了沈言川的话,惊疑道:“到底练什么基本功要这么肥的马??”
沈言川转身跨上马,笑盈盈道:“疾趋。”
片刻后,小皇帝明白了,所谓疾趋,就是要他拿着鞭子,赶着小黑满场跑着减肥,而他本人,既要跑又要闪,防止马被抽急了撅他一蹄子,所以也是满场乱窜。
沈言川就骑在小黑身上,看着不对劲了拉一把缰绳,除此以外的时间都是饶有兴味地看小皇帝在场上吱哇乱叫。
一场追逐训练结束,小皇帝脸已晒成了猴子屁股,顶着满脑袋汗进了殿,来不及喝水更衣就像一株蔫儿了的花草一般陷到了圈椅里:“啊……这到底……算什么训练啊……”
“训练您的速度和敏捷度。”沈言川跟在他身后进来,捧着一碗茶在边上轻轻吹着,“简而言之,就是学会打之前先学会逃。”
小皇帝侧过头,不解道:“……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