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上的火焰映得剑刃泛着红光,好像已经染了血一般,小皇帝望着剑,一滴汗顺着额角滑下:“……”
“是您不问朝政,随心所欲,放任自流,这才让他们有机可乘。”沈言川握着他的手往前走,“太子殿下的棺椁还在漆黑冰冷的雨水里,不知道浸泡了多久,或许棺椁已经进水,圣体已经腐败,这一切都是由您造成的。”
又进一步。
“太子殿下生前为了太鸿尽心尽力,好不容易才理出了海清河晏的局面,如今因为您,短短两年时间,又长了这许多禄蠹。”
又进一步。
“皇上,这个人侮辱太子,藐视君王,您不该给太子殿下一个交待吗?不该给自己一个交待吗?”
一步又一步,剑尖离守陵大臣越来越近,最后直指鼻尖。
小皇帝仍在犹豫,而守陵大臣却是不再迟疑,求生欲让他使出浑身力气滚到了围在地洞边的人群中,他飞快地往后退,同时高声道:“地宫出事,追究起责任来人人有份,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大家不如杀了他们,反正不过寥寥数人,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小皇帝闻言震惊,抬头再一看,发觉那些围在地洞之外的人全数佩刀,并且一个个都面容模糊,看不清表情,而那几个金刀侍卫和沈言川则立刻将他护到中央,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模样。
小皇帝站在沈言川身后,目光越过对方的肩膀,在模糊的夜色中追寻着守陵大臣的声音:“你疯了吗?杀了朕,你也难逃罪责!”
“看皇上衣着打扮,恐怕是自己悄悄出宫吧!谁知道你们来这儿了?谁又能查到是我们杀的?”
小皇帝怒极反笑:“你是真当朕傻,连一个口信不留就走吗?”
“那又如何!杀了你们送进太子棺材里,长钉一钉,谁会打开看呢?”守陵大臣笑了一声,“唐棣,你就去陪你那短命的哥哥吧!”
听到对方肆意的侮辱,小皇帝一双拳头攥得死紧,心里怕极了,又恨极了,只觉得浑身的血冲到了头顶,两眼发黑——沈言川说得对,这个人是不该留的!
见他无言,守陵大臣颇有点乘胜追击的意思,对着众人高声道:“不用怕!死一个皇帝也没什么,反正树倒猢狲散,总会再有其他人称帝!另投明主,吾等又是忠臣良将!新王最看重的就是拥护,届时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人人都有!”
他这番话煽动力极强,黑暗之中,零零碎碎有了拔刀之声。
你们想好了,现在住手,祸不及父母妻儿,若主动配合,自己也可安然无恙。”沈言川朝着远处喊完,声音低下来,“皇上留神,站在我身后,千万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