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历经艰难险阻避开所有拦截寄回来的,除了那半块从萧岑战袍上割下来的布块外,竟还有一封简短的“和离书”。
寥寥数字,已将他过往的情愫,及连月来的心境包含其中。
利落极了,毫不拖泥带水。
萧岑其人,永远如同漠北上空不停盘旋的苍鹰,爱要爱得浓烈,不顾一切,断......也得断得干净。
“少爷......爷没有事,咱不伤心,啊?侯爷他......不过是对您有些误会,待老奴与他解释清楚了就......”
“宁伯,我没伤心,意料、意料之中......就是总算能......松了一口气。”
“好好好!没伤心。少爷听话,随宁伯回去歇息吧?”老人家表面应和着,心里却在想:若真不伤心,你便不会趁这么多人不备偷跑至此,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了,还在这嘴硬。
唉,这次扛回去以后,怕是又得大病一场了。只是他没料到,楚临秋在众人好不容易扶回木椅上坐着不久后,便突然折腰喷出一口黑血,任凭宁伯怎么捂都捂不住。他只好让叔平在面前蹲下,又令众仆七手八脚地把人弄到其背上固定好。
可楚临秋此时却软得如同一滩烂泥,根本搂不住直要往地上倒。迫于无奈,宁伯只得让两人托着他的背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并顺手抄起地上一堆东西放入怀中。
“少爷啊,您别合眼!宁伯在这儿呢,不会有事的,啊?少爷?哎呀你这小猴儿到底会不会背?稳着点!别把人颠下来了!少爷啊......”宁伯的眼眶都红了,浑浊的泪也断了线似的顺着双颊簌簌而下。
“宁伯!现在要怎么办?血根本止不住啊!云先生、云先生又不在房里!”
“什么?这么晚了他竟还......”宁伯坐在床边一边抓着楚临秋的手,一面拿着帕子心疼地替他拭去唇角残留的血渍。可不料,整块方帕都染红了也未能阻止不时溢出的浓血。
第二章 盛怒
楚临秋此时对别人的触碰也已没了任何反应,他一动不动地歪靠在床柱上,双目紧闭口唇发绀。虽说之前喝了不少酒,可双颊非但没有浮上绯红,反而隐隐透出青黑的痕迹。
绕是众人再不通医术,也知道大事不妙,尤其是宁伯,更急得团团转,就差要以死谢罪了。
“都是老丈不好......都是我......少爷说要早点睡,我不疑有他,没想到......少爷要是有个什么好歹......”
“宁伯!大人好像有点不对劲!我们要不要迫他把残血和酒液吐出来?还有云先生留下来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