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傅双肩抖动了两下回过神,突然发现堂内的所有人都一脸惊骇莫名地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话。
“你!你!看什么看?”
“那个......楚大人、严大人,您二位都先消消气,咱们不是正商议着廪南的事吗?怎么就......大家都是同僚,应以和气为主嘛!若此时传到圣人的耳朵里,只怕......楚大人,您面色不佳,还是先落座歇息歇息罢。”
“是是是!严大人,您也先喝口热茶压压......”
严太傅猛地推开那双搀扶自己的手,侧头又狠狠剐了楚临秋一眼,自觉待不下去了便大踏步走出议事厅的大门。临走时气不过竟还以肩膀去撞了楚临秋,致使他整个人向后仰倒险些跌了下去。
“大人!大人!快过来搭把手!大人!!!”
这时,自方才起便一言不发的另一位参知政事这才重重地冷哼了一声道,“知政堂啊,看样子是时候又该换一波血了。”
“大人,您还好吧?”
“......”楚临秋被人七手八脚地安顿回座上,神情阴沉双唇紧抿也不说话,只是抬手示意站在远处的小吏阖上门退出去。
众臣就在这么冰到极点的氛围下接着讨论刚才的事,当然,他们一个个都怀揣着迥异的心思,自然也就相互僵持不下。
不过好在最后表决的时候,选择“缓增援兵,不运粮草”的重臣还是占了多数,只因他们觉察出这是楚临秋本人的意思。
从议政殿出来的时候,天边也不知为何竟飘来一阵绵绵细雨。寒凉透骨的北风擦着楚临秋的脸颊刮过,使得他的头突然涌上一阵昏沉,险些站立不住。
“大人?!大人!!!”
“还没出宫,就瞎叫唤什么?本官还不到那程度,无需你们搀扶。”说罢,楚临秋就冷着一张脸推开仆从,自己步履虚浮地下了台阶,连伞都不打,就这么走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后面直到严正躲在暗处都看不下去了,这才临时破例叫徒弟抬了顶软轿过来,把人安安稳稳地送到府中才算完事。
楚临秋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得跟没事人似的,甚至还拿叔平也该谈婚论嫁的事出来调侃了下,看得宁伯直皱眉头,甚至担心他下一刻就......果然,在他挺直腰板面带微笑踏进卧寝合上门的瞬间,整个人就毫无预兆地软倒下去。
“大人!!!”宁伯一时扶不住险些随他一同跌倒在地上,待反应过来后就迅速扭头低喝道,“别声张,快把大人扶到床上!叔平!请先生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