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校尉历尽千辛万苦,总算幸不辱命,从一个药商手中高价买进缺失的几味药材,交予云微先生速速调配解药让楚临秋内服。
楚临秋就这么在懵然不知的情况下,被萧岑喂进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药。由于这人晕睡太久,背上的伤都差不多收口了,已经能扶着靠坐在床头一会儿,但多数时候还是得半趴在软枕上。
不过萧岑担心他难受,喘不过气,时常会把他抱在怀里,令他趴在自己肩头,并自觉调整了一个让人感到舒服的姿势。
“今天觉得如何?有没有好点了?你前儿不是说胸闷?如今呢?”萧岑一面问他,一面还暗中思忖着,那药已经服了三回,也是时候起点效果了,若没有,自己可得找云微算账去了。
对了,这云微先前不是说九商欠了他两条命?可这几天自己观他们之间的相处交谈,却又不像很熟稔的样子。
究竟这“第一次”又是何时呢?若说命悬一线的话......萧岑能想到的也只有两年多前楚临秋为天子挡剑的那一回。要说天子确实无情,那人为他出生入死无数次,最后却还是换来一瓶冰冷的毒药。
不过想来,这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毕竟祖父一生戎马,为国为社稷冲锋陷阵,从未有过一分一毫的私心,最后还不是落得这般下场?自毁城墙,齐氏必不长久。
“侯爷?侯爷怎么了?咳咳......”
“嗯?”听到几声低哑的咳嗽,萧岑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猛然抽离,他定睛一瞧,却见楚临秋不知何时已从自己的怀中起来,此刻正摇摇欲坠地坐在床上,并抬手扶着自己的肩头。
他还是过于虚弱,只是起来这么一下,唇色就比先前更白了,不仅如此,他的额间也在接连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把萧岑心疼得直皱眉,赶紧又一把搂紧怀里。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倒是你......怎么就自己起身了?抻到伤口了怎么办?要做什么我帮你。”
楚临秋闻言也不说自己是久久听不到那人的回应才不得已起身查看的,只抿了抿略有些干裂的唇,顺从道,“能帮我倒一杯水吗?”
“好、好......”萧岑忙把人扶靠在被垫上让他自己坐稳,紧接着便下床起身来到桌前倒了一小杯水,仔细地喂与他喝了,自责道,“都是我的错,没注意到你很长时间没喝水了。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舒服多了?”
“嗯......”楚临秋目光温和,极尽缱绻地看着他,“侯爷熬了这几日,也该累了,上来小憩一会罢。”
“我不累,得时刻盯着你,免得一眼不见就烧起来了。你可得快些好起来啊......”萧岑俯身抱了抱他,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片难得的温柔中了,“你一日病病殃殃的下不了床,我就一日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