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姓楚的智计无双,可惜从不用在正道上。你萧将军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其苟合,就不怕沦为天下的笑柄吗?老夫奉劝你一句......”
“与你何干?”萧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面上逐渐浮现出浓浓的怒气,看着就令人胆寒。他根本没有心思与方尹废话,只想快些带人闯出这地鬼地方,去寻他的九商。
可方尹却对他说,此处四面为阵法,他们即使淌出了沼泽地,也离不开这片山谷,大抵会被缠困至死。除非......有人在外破阵。
“你!!!”萧岑此刻无比恼恨他的轻信,若非如此,也不至落到如此境地,眼下,竟是连楚临秋身在何方,有无受伤,是生是死都无从得知。此外,右臂上的箭伤,也彻底扰乱了他的思绪。
“元帅!!!”众人大惊,却是萧岑突然发狠,拔出嵌在皮肉中的箭头掷在烂泥地里,并随手撕下甲衣上的一块布,捆缚到伤口上。
他与楚临秋某种程度上也很像,对自己是真狠绝,为止血将布条扎得很紧,愣是不吭一声,只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本帅再问你一次,你把楚临秋怎么样了?!”
“萧元帅,”方尹的声音突然飘忽起来,给人一种自幽冥传来的错觉,“老夫已是一枚弃子,诸多城池,不要也罢,可黄泉路上......若无人相伴,岂非憾事一桩?可不就得劳烦二位也下去,做一对亡命鸳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弃子?什么弃子?你出来给爷说清楚!你西川与宋氏暗中勾结,私铸兵器,私养部曲,密谋大岐江山!不想事露兵败,被人推出去当挡箭牌,是也不是?!”
“是又怎样?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话来,因为今日过后,这世上就再无萧岑,亦无......哈哈哈哈!”伴着他丧心病狂的笑声,新一轮箭矢也铺天盖地而来。
萧岑无法,只得重新抡起红缨枪集中精力自保,但他已近极限,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快连枪都拿不起来了。情急之下,他想了一个法子,那便是将羽箭通通接住拢在手心,再以银枪反射出去,还真听到了几声惨叫。
“他们躲在那里!杀过去!!!”
“杀啊!!!”众将士们此时正笼罩在“他们即将困死在这里”的恐惧中,反而化悲痛为力量,重整旗鼓冲杀过去。
躲在暗处的西川军没法子还是现了身形,与气势汹汹的大岐军近身肉搏了起来。他们彼此都没有禁忌,举枪就刺,连断箭也可以用来杀人。
很快,山谷里又是一片血雨腥风,骨肉横飞。
萧岑这会儿也已经杀红了眼,管他还要再受几处伤,反正一定得活着出去。
九商还不知道在哪儿等我......我萧岑从军六载,落入的陷阱无数,被俘的次数也不少,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那般迫切地想要脱险。